挂空调外机,依稀可见教室里的黑板。
冷风习习的校门口,保安亭里的老大爷裹得严实,他拉开一半窗,上下审视陌生车辆,询问道:“有什么事儿?”
“家长。”楚无悔降下车窗,“约了秦昭老师。”
“稍等,我打个电话啊。”老大爷拿起听筒,迅速地拨通号码,“喂,秦老师,门口有家长找,好嘞……”
片刻后,他摁下电动伸缩门按钮:“您开进来吧,顺着指示牌,就是停车场。”
哗啦啦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银色的伸缩门缓缓移动,替深色轿车让出路来。
楚无悔瞄一眼保安亭内暖炉的橙光,又衡量教学楼和停车场的距离,转头对冬忍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停个车就来。”
冬忍一愣。
老大爷闻言,他满口京腔,热心地开门,招呼道:“行,小同学进来坐会儿吧。”
暖风漏了出来,不好开门太久,冬忍只得进屋,愈加领悟大姨的性格。
对方不会说诸如“我怕你从停车场走过来冷”的甜言蜜语,只会干脆利落地下达指令,独自前去承担艰难的部分。
她偶尔会生出荒谬的联想,倘若楚有情是第一个符合她对母爱想象的人,楚无悔就是最接近教科书中对父爱描绘的人,讷言敏行,踏实可靠,不善表达却给予最实质的帮助,不论是让她留在温暖的保安亭,给她有零有整的1400元压岁钱,还是在长安街上轻踩刹车,默默减速让她们看天安门,都是其无声的关怀。
那些对伟大父爱的刻板歌颂,都无法放在储阳身上,却意外跟眼前的女人契合。
当然,这些话,冬忍不会说出口。
楚无悔要知道,自己和储阳被相提并论,估计会视为莫大侮辱。
毕竟,她不是任何父性的替代品。
她是另一种母性的表现,是她毫无血缘的大姨。
屋内热烘烘的,暖炉火力十足,很快烤热偷溜进来的冷风。
老大爷闲来无事,瞧冬忍背着书包,寒暄道:“小同学,怎么今天就来学校了?不是还没开学么?”
“我刚转学过来……”
“哦——”他恍然大悟,认真端详起她,意味深长道,“以后要好好学习,你家里人很爱你。”
这句话来得突然,不知道从何而起。
冬忍面露不解,既有点慌张,又有点心虚。她被直白的“爱”字扎了一下,想要解释些什么,比如她和大姨关系还没那么好,对方可能不认这句“家里人”,但又觉得是画蛇添足,没必要向外人倾诉。
诚实偶尔酝酿尴尬,外人并不介意底细,自己就兵荒马乱了。
老大爷却没察觉她脸色,分外自豪道:“咱学校是老牌牛小,平时不收转学生的,好多人挤破脑袋都进不来。”
他见小女孩似懂非懂,如数家珍介绍起来,先是1959年建校,后是1978年成为市重点,多少人在附近买房,就是为孩子教育,想来这里读小学。
老大爷感慨:“你家里人费了不少功夫,才能学期中把你送进来,以后要好好学,不能浪费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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