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呜咽,掩盖了一切声响。
他抬手,轻轻敲击脚下青砖——
三短一长。
是“撑住”。
两长两短。
是“矿井即目标”。
每一次敲击,都通过地面传导,震动那枚嵌入沈青璃脊椎的金属片。
而她体内,因“空心丹”激发的神经异常敏感,竟能清晰感知这微弱震颤,如同暗语传心。
刑架上,沈青璃浑身浴血,笑声未歇。
可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她微微点头,指甲深深划过石壁,留下一道极浅却坚定的刻痕——
回应已送达。
消息传回药阁,云知夏唇角终于浮起一丝冷笑。
“他们要账?”她低声喃喃,指尖拂过铜盘,“好啊……那就从你们最得意的‘律’开始,一根骨头一根骨头地拆。”
数日后,裴元衡亲临律修堂。
他立于高台之上,锦袍华贵,目光如鹰隼扫视下方。
见沈青璃虽神情涣散、口中喃喃背诵《医律典》全文,一字不差,竟连最难解的“禁方九条”都能倒背如流,
“此女意志已被彻底重塑。”执事躬身禀报,“如今唯律是从,再无半分叛逆。”
裴元衡抚须而笑:“可用。即日起,授‘律判’之职,掌北境七州医谍审核。”
命令下达那一刻,云知夏正坐在药阁主殿,指尖搭在蛊母之上。
她“听”到了任命内容,也“感”到了那股强行灌入沈青璃脑中的指令洪流。
但她没有动怒,反而笑了。
笑得冰冷而锋利。
“他要她当刀?”她轻声道,指尖轻点案上香炉,“那我就让她做火种。”
她抬手,对小竹下令:“将‘清音香’混入明日送往律修堂的‘供药’之中。表面是镇神安魂,安抚新‘刻律’者心绪——实则激活蛊虫繁殖机制。”
小竹心头一震:“师尊……您是要让所有接触过沈青璃的医者,都成为潜伏宿体?”
“不错。”云知夏眸光森然,“等‘律判’走马上任,每签一份令,每见一个人,蛊虫就会悄然扩散。它们不会立刻发作,只会静静蛰伏,等待一个信号——等到我一声令下,千骨齐鸣,万律崩解。”
她说完,望向窗外沉沉夜色。
风穿廊而过,吹动檐下铜铃,叮咚作响,仿佛命运的倒计时。
而在律修堂深处,沈青璃换上了灰蓝官袍,腰佩铜牌,正式成为执律之人。
深夜,烛火摇曳。
她被带到案前,面前摊开第一份“医谍令”:
江南李医,因救治流民未报官,削籍拘押。
笔搁在砚边,墨迹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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