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装的,是真难受——想到翠平,想到她一个人在贵州,想到自己连保护她都做不到,心里就跟刀绞似的。
吴敬中看着他,叹了口气:“则成,你别多想。刘耀祖那个人,就那样,疑心重。他对谁都不放心,不光对你。”
“我知道。”余则成抹了把眼睛,“我就是……觉得委屈。我在站里这么些年,不敢说有多大功劳,可至少是尽心尽力的。现在被人这么查,心里憋得慌。”
吴敬中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则成啊,你的为人,我清楚。你放心,这事儿,我会跟刘耀祖说,让他适可而止。”
“站长,您别……”余则成赶紧说,“我不想影响站里团结。刘处长要查,就让他查吧。清者自清。”
吴敬中看着他,眼神复杂:“则成,你这个人,就是太老实。老实人吃亏啊。”
余则成苦笑:“吃亏就吃亏吧,总比闹得大家不愉快强。”
吴敬中点点头,走回桌前坐下:“行,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工作,别想太多。”
“是,站长。”
从站长室出来,余则成觉得心里稍微松了些。吴敬中答应出面,至少刘耀祖会收敛点。而且,他今天这番“委屈”的表现,应该能进一步赢得吴敬中的同情和信任。
回到办公室,他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戏演完了。效果怎么样,他不知道。但他尽力了。
接下来,就看刘耀祖那边了。
晚上,余则成没加班,准时下班。走出站里时,天已经黑了。雨又下起来了,不大,毛毛雨。他没打伞,慢慢往住处走。
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件事——明天,吴敬中说的那个“生意”,就要开始了。
说有一个香港商人要来谈药品和古董的生意。吴敬中把这事儿交给他办,说是信任,也是考验。
余则成停下脚步,站在街边,看着雨幕里来来往往的车灯。
生意……走私……敛财……
这些事,他不想沾。可他没得选。要想在台北站站稳脚跟,要想往上爬,要想取得吴敬中的信任,他就得把这些事办好。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或许也是个机会——通过生意,他能接触到更多人,更多信息,也许能发现一些有用的情报。
余则成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路还长。每一步都难,每一步都险。但他只能往前走,不能停,也不能回头。
走到住处楼下,他抬头看了一眼。窗户黑着,像只空洞的眼睛。
他转身上楼。
夜,深了。而明天的戏,还要继续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