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成那边,因为“假情报”的事得了毛局长的赏识,在站里地位水涨船高。吴敬中对他越来越倚重,好多事都交给他办。刘耀祖看在眼里,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
周福海那边查了半个月,没什么实质性进展。余则成每天就是站里家里两点一线,接触的人也都是站里的同事,或者吴敬中那边的人。干净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处长,真查不出什么。”周福海汇报的时候,脸都白了,“余副站长平时连茶馆都很少去,更别说见什么生面孔了。”
刘耀祖没说话,手指在桌上敲着。敲了一会儿,他问:“码头那边呢?他之前不是老往码头跑吗?”
“那是为了港口生意的事。”周福海说,“后来站长让停了,他就没怎么去了。”
“一次都没去过?”
“去过一两次,都是公事。”
刘耀祖挥挥手让周福海出去。他走到窗前,看着外头。天阴着,又要下雨了。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余则成就是个会钻营、会耍心眼的普通军官,没什么特别的?
他不信。
一个月过去了,大陆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刘耀祖每天夜里都打开发报机听一会儿,但那个波段静悄悄的,什么信号都没有。他有点急了——是不是线断了?还是那边出事了?
又过了半个月,还是没消息。刘耀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为了查一个余则成,动用埋得这么深的钉子,值不值?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查了,就得查到底。
这天夜里,他照例打开发报机。刚戴上耳机,就听见了信号——很弱,断断续续的,但确实是那个波段。
他精神一振,赶紧拿起笔,开始记录。
电文很短,译出来就两句话:“已查。贵州松林县石昆乡黑山林村,有一妇女主任名王翠平,三十一岁,河北口音,自称早年逃难而来,丈夫姓丁,得肺痨死了。”
刘耀祖看着这两句话,手开始抖。不是害怕,是兴奋——那种猎人发现猎物踪迹的兴奋。
王翠平。三十一岁。河北口音。妇女主任。
对上了,全对上了。
他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脑子里飞快地转:贵州,那么远的地方,一个河北女人跑那儿去当妇女主任?丈夫姓丁?
这里头一定有鬼。
他坐回桌前,拿起笔,开始拟回电。他要那边继续查,查这个王翠平的详细情况:什么时候去的贵州?怎么去的?在村里都干过什么?有没有孩子?长什么样?
拟完电文,他译成密码,发过去。发完报,他关掉机器,靠在椅子上,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像喝了酒。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窗外的天开始蒙蒙亮,远处传来鸡叫声。刘耀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天边一点点泛白。
余则成,他心想,我看你这回怎么解释。
第二天上班,刘耀祖特意在走廊里等余则成。余则成来得早,手里拎着公文包,看见他,还是那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刘处长早。”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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