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那声音沉闷而迟疑,仿佛敲击在李鹏威自己的心坎上。
得到里面一声模糊的“进来”后,他才深吸一口气,拧动了冰凉的黄铜门把手。
分局局长叶青山的办公室宽敞而肃穆,厚重的深红色窗帘半掩着,将阳光过滤成一种暧昧不明的昏黄。
空气里弥漫着茶叶的清香和一种属于权力的、无形的压力。
叶青山正深陷在他那宽大昂贵的皮质办公椅里,背后是占据了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整齐码放着各类文件和精装书籍,更像是一种身份的装饰。
看到进来的是李鹏威,他并没有起身,只是稍稍调整了下坐姿,将手中的文件放下,目光平静地投过来,那平静之下,是刻意端着的、不容置疑的领导威仪。
“叶局,您好。”李鹏威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走到办公桌前,并未坐下,而是微微弯着腰,双手恭敬地垂在身侧,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足够的谦卑与恭顺。
他脸上努力挤出的恭敬笑容,勉强掩盖着内心的惊涛骇浪——连日来在市局找关系碰壁的冰冷记忆,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神经上。
此刻,眼前的叶青山已成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必须紧紧抓住。
“鹏威啊,有什么事吗?”叶青山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惯常的、不疾不徐的节奏,让人听不出真实的情绪。
李鹏威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终于艰难地开口,语调沉痛而恳切:“叶局,我……我是专门来向您道歉,向组织认错的。”
“都怪我一时疏忽,急功近利,犯了天大的糊涂,误将张树森当成了嫌疑人,差点……差点酿成大错……”
他深深地低着头,不敢与叶青山对视,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悔恨与无助完全暴露出来,以换取一丝怜悯。
短暂的停顿后,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更明显的颤抖,甚至染上了几分哀求的哭腔:
“叶局,您是了解我的。这些年来,我一直紧跟着您的步伐,工作上不敢有丝毫懈怠,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次……这次我真是鬼迷心窍了,现在摔了这么个大跟头,能拉我一把的,就只有您了叶局……”
他一口气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壁上挂钟的秒针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锤子敲在李鹏威的心上。
叶青山依旧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光滑的桌面,脸上看不出喜怒。
这种沉默让李鹏威的心一点点沉向谷底。
他将心一横,像是押上了最后的赌注,声音更加急切:“叶局,求您了!求您出面和市局沟通一下,只要能把处分降到最低,哪怕给个严重警告我都认了!可我……我不能失去刑侦大队长的位置啊,叶局!”
叶青山表面脸色平和,心底却早已骂声连连。
救你?谁来救我?
张树森不是真凶,这个纰漏捅破了天,作为分局一把手,他叶青山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更何况,之前他在多次会议上力挺李鹏威,如今事实反转,上面的板子打下来,他首当其冲。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绝不能让乌纱帽因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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