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只有当偶尔的空隙,指尖无意识触碰到制服内袋空空荡荡的那个位置时,关青禾的心口才会猛地一抽,像被冰冷的针扎了一下。那张油腻的脸,那种轻蔑的、看蝼蚁般的眼神,以及那句带着嚣张挑衅的有本事去告啊,就会在眼前清晰地闪现一次,带来短暂的窒息。
傍晚时分,食堂油腻饭菜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关青禾端着餐盘刚坐下,祝一凡无声地坐到了对面。
他没动筷子,只是把手机屏幕朝下,轻轻推到我面前。屏幕是暗的,像一块沉默的黑曜石。
关青禾一脸诧异,拿起手机,解锁。屏幕上只有一个简洁到极点的后台程序运行界面,没有任何图形标识,只有一行行快速滚动、不断刷新的绿色代码瀑布。代码流的核心区域,清晰地标注着收款账户信息:一大串复杂的数字和字母组合,后面跟着令人炫目的金额数字,以及转账状态:离岸清算中…批次001\/008…完成。
屏幕冰冷的光映着关青禾的眼睛。没有想象中的狂喜,没有失而复得的激动,胸腔里只有一片沉寂的、压实的冰原。那串数字巨大得失去了真实感,像天幕上遥远的星辰,冰冷,虚幻。它唯一的意义,是证明了某个油腻的谎言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证明那个被踩碎的元宝,其价值的一部分,正以一种冰冷的方式,流回它原本应该在的地方。一种冰冷的、带着铁腥味的平静感缓慢流淌过四肢百骸。
祝一凡果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关青禾笑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机推回给他。
祝一凡昂头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已经冰凉的土豆泥,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他的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眼神沉静如水,不起波澜。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三天后,一个普通的交接班下午。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打破了办公室的沉闷,关青禾拿起话筒。
“青禾?立刻到办案中心的一号审讯室外面!” 那头是刑侦大队副队长严格的声音,背景音嘈杂,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
“一号审讯室?”关青禾下意识地重复,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
“对!赶紧过来!‘好运来’彩票店那两口子,还有他们那个一脸横肉的儿子,全铐在里面了!”严格的声音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亢奋和难以置信,“刚被经侦那边和湖跺区分局联合行动组押回来的!大案!湖跺鬼市那条线上扯下来的!证据链…妈的,太全了,简直铁证如山!这洗钱数额惊人!你猜怎么着?匿名举报材料直接把他们的地下账本服务器地址都精确标注出来了,简直是送到嘴边的肥肉!”
电话挂断的忙音在耳边嘟嘟作响。关青禾放下话筒,指尖冰凉。
门外走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拖拽的刺耳声响。透过办公室磨砂玻璃门的缝隙,关青禾看到几个熟悉的经侦组面孔,以及湖跺市局的刑警,神情肃穆地押解着三个戴着手铐、垂头丧气的身影。
走在前面的,正是彩票店主那张标志性的浮肿油腻的脸,此刻像被抽掉了骨头,灰败得如同死鱼。他老婆跟在他后面,花睡衣外面套了件不合体的看守所马甲,胖硕的身体微微发抖,脸上横肉垮塌,眼神涣散。跟在最后的是他们的儿子,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剃着青皮头,脖子上的金链子在走廊惨白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此刻却绷紧了脸,额角青筋暴起,正竭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那双眼睛里喷出来的,是毫不掩饰的、淬了毒般的怨毒。
没看错的话,这正是那个蒙面领钱的家伙,这一家三口,还真是奇葩!
他们被粗暴地推搡着,走向走廊另一端那扇厚重的、标着“一号审讯室”的深色铁门。铁门打开,又轰然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走廊里残留着他们身上那股熟悉的、混杂着汗味和廉价香水的气息,很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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