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语气试探殷勤,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带着难以掩饰的窥探欲,死死粘在那扇紧闭的小会议室门上。
张得祥失势如山倒,王洋审时度势,投靠了昔日下属廖得水,摇身一变成了湖跺交警队的副大队长。这对他而言,是屈辱,是辗转,更像是在命运迷宫里兜兜转转,绕了地球整整一圈,才终于无比讽刺地、实实在在地向着关山集团的庞大阴影,贴近了一大步…
关青禾满腔的羞怒、委屈,夹杂着一股透骨的寒意正无处倾泻,被王洋这窥探的举动一激,顿时如同找到了决堤的泄洪口。她猛地转过头,甩过去一个冰刀似的、几乎能将人血液冻结的锋利白眼,声音冷得能刮下冰凌碴子:“人是回来了,魂怕是留在东湖底喂了鱼了!裹着一身阴森鬼气,活像刚从阎王殿里爬出来!我交待的事,更是半个回应都没有!”
她话音未落,走廊深处不知哪扇窗户未关严实,一股裹挟着深夜露水寒意的穿堂冷风,“嗖”地灌入,激得刚从沉闷压抑的班子会里溜出来的王洋猛地打了个剧烈的寒噤,脖子瞬间缩紧,狼狈不堪。
王洋曾是张得祥倚重的秘书,深谙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之道。眼见关青禾面罩寒霜,周身气场凛冽如西伯利亚席卷而来的暴风雪,眼神里燃烧着怒火与一丝绝望的死灰,他心头警铃顿时大作。立刻讪笑着点头哈腰,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哦哦!明白了,明白了!青禾你受累了…打扰了,实在打扰了…”
话音未落,人已像一只受惊的鼹鼠,飞快地缩回脑袋,转身溜走的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仓皇的脚步声在空旷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可笑。
王洋一走,办公室重归死寂,如同墓穴。
关青禾紧绷如弓弦的肩膀微微垮塌下来,脸上那层坚硬冰冷的假面悄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以及内心天人交战的剧烈痛苦。藏钟是她的守护符,是她黑暗中的一线生机。市局党委会上张林对藏钟一案的冷酷裁决,与祝一凡那无视一切仿佛裹挟着地狱归来的凛冽气息,如同两座巍峨冰山,将她挤压在绝望的缝隙中。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如同做出了某种无可挽回的决断。指尖冰凉,带着细微却无法抑制的颤抖,她拉开抽屉最底层的暗格,从一堆杂物的深处,摸出一只外壳磨损严重、廉价得毫不起眼的备用手机。她将冰冷坚硬的手机紧紧贴在耳边,仿佛要嵌入骨肉,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破釜沉舟般的嘶哑:“他…他回来了,带着东西…看那鬼祟的架势,东西…硬得很!他们这回不止是要动老藏…怕是…要掀翻整张桌子了!”她停顿了一下,胸口剧烈起伏,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所有的脆弱、挣扎都已消失殆尽,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和一种冰冷的麻木,“我…我兜不住了…也捂不严了…你们…看着办吧。是保…还是…弃。”最后两个字,轻得如同叹息,却重如千钧。
听筒里陷入一片死寂,长达数秒,仿佛信号消失在了无垠的虚空。随即,一个毫无温度、如同粗糙砂纸反复摩擦金属片般的声音传来,每一个字都冰冷、坚硬、沉重地砸进她的耳膜深处:“路,早铺好了。有些人会消失。青禾,你要稳住。”
旋即,电话被干脆利落地切断,只剩下单调刺耳的忙音,在她耳边空洞地回响,如同丧钟。
3、
小会议室内,惨白的灯光倾泻而下,亮得刺眼,将狭小的空间映照得如同太平间般森然。
祝一凡动作略显迟缓地打开了那个浸染过他滚烫鲜血与冰冷湖水气息的牛皮纸袋,指尖触碰到袋口边缘时,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里面的证据,远比他预想的更为完备、更为致命:一叠清晰的国际运输提单原件,单据编号、货物描述(伪装成蔬菜和花炮组装件,标注着“去火药成分”)、签章,条分缕析,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清晰指向了当年那批禁忌货物的流转路径,源头赫然在目。而两个小巧的黑色U盘,冰冷、坚硬、沉默地躺在那里,如同两块浓缩了无尽黑暗的棺盖,仿佛封印着能将整个湖跺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潘多拉魔盒。
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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