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坦然一笑,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庞在昏暗光线下线条明朗,笑容无害得像刚踏出校园的大学生。“肖警官,其实也没有所谓的背叛,不过是多给了自己一个选择而已。命运在我坠崖时,意外递来的一根藤蔓。我只是抓住了它,给了自己多一种活法。”他猛地转过身,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一把掀起T恤下摆。一道狰狞的、蜈蚣般的巨大疤痕盘踞在他腰腹间,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惨白的光泽。
“所以,肖绰,请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我也为破局者流过血,卖过命。可是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丁红旗倒了之后,郑铮申请的医药费竟然被那群高高在上的委员们一句疑似洗钱就否决了。我在异国他乡像条野狗一样等死。没钱治病,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他指着伤疤下方,眼神近乎癫狂,“不用去缅北,我自己在黑诊所,像牲口一样让人嘎掉了一个腰子,就为了换点止痛的钱。但那点钱,不过是往火堆里扔了片落叶。我被像垃圾一样丢在回收站,腐烂发臭的时候,是鬼市大佬伸出了手,是他们把我从地狱的臭水沟里捞了上来。做人,得有信仰没错,但是也得知恩图报。”
肖绰心头剧震,聂风云眼中那混合着绝望、怨毒和一丝扭曲感激的光芒,让她一时失语。半晌,她才找回声音:“我不和你废话,你带我来这鬼窟窿,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聂风云脸上瞬间又堆满无辜,声音也夸张地扬了起来:“大佬们的心思我哪猜得透?也许是垂涎肖警官的花容月貌?也许是忌惮你身后的国际刑警?再不就是…想让你永远闭嘴?”他耸耸肩,语调轻佻,“肖绰,既来之则安之,何不…当一场大戏瞧瞧?这戏台子够大,够黑,也够精彩。”
“好!老娘接了!”肖绰双手一摊,眼中锋芒毕露,“再多问一句,聂风云,方才,你凭什么认定祝一凡想救的是关青禾,而不是我?如果今天走进这该死的暮色坊的不是我肖绰,而是她关青禾…你当如何自处?你的藤蔓,还能抓得稳吗?”
聂风云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化为更深的玩味。“肖大美女何必自欺?”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刺入肖绰刻意忽略的角落,“你和他,不过是一场美丽的意外。而他和关青禾,却是宿命纠缠。两相权衡,他的心,会偏向哪一边?答案是从故事开始的第一页就已写定,那是一份难以更改的孽缘。”他语气笃定,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洞察。
不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掠过肖绰眼底。
她不着痕迹地侧身,目光越过聂风云的肩膀,投向拍卖台中心。
此刻,聚光灯正牢牢锁定在一只青花人物梅瓶上。柔润的釉面在强光下流转着幽蓝的光泽,瓶颈修长,瓶腹饱满,其上绘着仕女倚栏图景,笔触细腻连绵,人物衣袂翩跹,恍若在云雾中浮动。岁月的痕迹赋予了它一种沉静的力量,仿佛凝结了数百年的时光。
“那位…就是你的恩人?”肖绰的目光穿透昏暗,锁定在聂风云视线尽头的包厢。一个白发老者端坐,虽覆金属面具,却难掩周身久居上位的威严。然而,他的坐姿似乎有些僵硬,眼神并未完全聚焦在拍卖品上,反而像是受惊的鹿,警觉地扫视着四周幽暗的角落。
拍卖师平板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冰冷的铡刀落下:“下面的拍品乃明嘉靖青花人物梅瓶,起拍价:一千二百万!”
数字如巨石投入死水,瞬间在无数颗被贪婪撑胀的心脏上砸出惊涛骇浪。
“眼光倒是独到!”聂风云不置可否地一笑:“我老板要见你,自然在的。但我可没说…他是哪一位。”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白发面具老者。
老者浑浊的眼球似乎被梅瓶的神秘蓝光短暂吸引,但很快又游离开。
他搭在扶手上的左手食指,看似松弛实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向上一点。角落阴影处,一个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身影,立刻如提线木偶般微微颔首,号牌高举。
“一千三百万!”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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