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抽出皮带扣里的陶瓷刀。鲜血从两人纠缠的肢体间漫开时,他闻到对方领口残留的婴儿润肤露味道——这是某位新晋奶爸副市长特有的习惯。
昏迷前的最后印象是救护车顶灯刺目的红光。林启琛的视网膜残留着医护人员口罩上的暗纹,那是某情报机构的徽章变体。静脉注射的液体带来溺水般的窒息感,他强迫自己回忆垃圾场里野狗争夺食物的场景——这是对抗记忆清除术的土办法。
当心电图机的蜂鸣与童年听到的运钞车警报声重叠时,他突然抽搐着拔掉针头。染血的输液管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如同二十年前抛向债主的破旧钱包。
重症监护室的消毒水味里混着雪茄香气。林启琛睁开眼时,看见衷鑫正在用他的打火机灼烧某份文件。跳动的火苗里,新世纪集团的名牌蜷曲成灰,露出底层印着儿童基金会标志的防伪水印。
“他们给你注射了记忆诱导剂。“衷鑫将灰烬扫进重症监护室的医疗废物桶,“不过你大脑里的海马体***起了作用。“
林启琛摸向枕下的钢笔,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想起第一次握枪时的战栗。窗外的霓虹勾勒出城市的天际线,他忽然笑起来——这场招标会终究是他赢了,就像当年从野狗嘴里抢下半个馊馒头那样。
青瓷杯沿的热气在檀木桌面上晕出半圈水痕。林启琛用杯盖轻刮浮沫,金属与瓷器的碰撞声惊醒了假寐的王局长。这位分管城建的老狐狸眼皮微抬,瞥向茶几下方的牛皮纸袋——那是三年前某次土地拍卖的录音备份。
“雨季要到了,旧排水系统怕是撑不住。”林启琛将工程图纸推过去,指尖在某处红线标注的老城区轻点,“听说您女婿刚开了家建材公司?”
王局长的喉结滚动两下,窗外的蝉鸣突然刺耳起来。他的手杖无意间碰倒茶宠,紫砂金蟾裂开的肚皮里,露出微型录音器的金属反光。
财务总监老周深夜叩开办公室时,身上还带着医院消毒水味。他颤抖着摸出优盘插进主机,屏幕蓝光映出眼底的血丝:“荣盛给监理公司的汇款,走的是境外慈善基金。”
林启琛转动尾戒,戒面内侧的锯齿刮过指腹。二十年前在工地当会计的老周也这样递过纸条,那时举报包工头偷钢筋的后果是被打断三根肋骨。
“备份三份,原件交给张律师。”他按下碎纸机开关,看着吞入的复印件化为雪花,“你女儿的手术费,明天会打到瑞士账户。”
招标现场突然断电时,林启琛摸黑解开领带。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看见斜对角的赵总正用钢笔尾端敲击标书——三长两短,是当年建筑工地的暗号。
“备用电源故障,休会半小时!”主持人的喊声淹没在雨声中。林启琛走进洗手间,镜面倒影里的衷鑫正在隔间拆解通风管道。十年前暴雨冲垮工棚时,他们也是这样摸黑抢出工友的遗体。
后腰的枪伤在暴雨夜隐隐发胀。林启琛蜷在真皮转椅里,药瓶上的生产日期显示过期三年——这是当年黑市医生给的止痛片。电脑屏幕闪烁的投标报价,渐渐与贫民窟赌场的欠条重叠。
“新世纪把混凝土标号调低了0.5。”衷鑫递来检测报告,指间的老茧在纸面留下油渍。林启琛忽然想起二十年前搅拌站的老刘,那人总爱偷工减料,最后被埋在自己浇筑的地基里。
验货单上的集装箱编号让林启琛瞳孔微缩。这批德国进口的钢结构件,封条却是越南船运公司的样式。他脱下西装外套走进雨幕,咸腥的海风里混着淡淡的柴油味——和当年走私冻肉的货轮一个味道。
“开箱费按老规矩。”搬运工头接过信封时,露出缺了半截的小指。这是十年前在码头械斗留下的记号,彼时林启琛还是个给走私船放风的马仔。
旋转餐桌上的龙虾刺身冒着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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