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气热,男孩们都赤身裸体。一位赤裸短黑发男孩从刘三树面前跑过去准备躲藏,李三树看见这位赤裸短发胖墩男童,突然大叫一声:“小野猪!”
饥肠辘辘的李三树极度亢奋,疯狂迸力崩断了铁链,冲前去抓住这名赤裸男童,因为在他当年打猎入山的深刻记忆里,在女娲山晚上奇遇的篝火烤得冒油那个小野猪又重新出现,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味的一餐。
李三树质问手中被抓男童:“你是不是小野猪变的?”
胖墩男童也生性胆大叛逆,他不搭理却大口咬三树的手。痛叫的三树踢倒男童,一脚踩住男童脖子,并大骂:“小野猪,你还敢咬我!”
仰躺被踩的男童喊救命,反抗抓抠李三树的腿,李三树向下踏踩更紧。赤裸男童想喊却憋不过气,脸窝乌紫,慢慢地,哽吭几声就安静不动。
这场景与当年李三树在女娲山踩死小野猪的场景一模一样,
“瘪脑壳踩死葫芦娃!……”其它孩子大叫。
村里闹出人命,男人们用铁丝缠绕牢固捆绑住李三树。赤裸男童的尸体被放置在一张竹编的圆簸箕里平躺,孩子的奶奶和母亲瘫坐在地哭得死去活来,乡亲们也可怜这好生生的一个圆脸胖娃。
葫芦娃的父亲从田地赶回,看见孩子惨死的尸体,愤怒地咬牙切齿,他快步冲进李三树家中堂屋里发泄杀子仇恨,先掀翻大堂中的八仙桌,双手掇条板凳大力向中堂墙壁上的孔夫子画一砸,板凳断成二截,壁画稀巴烂,又掐半截板凳抛向墙角的腌菜陶缸,嘭的炸碎,缸破咸水流,看见东西提瓶拿壶便扔,口里臭骂:“疯子,我要拆了你家!”
他又操握门缝处除草用的长锄头,朝天乱捅,瓦片簌簌掉落,尘灰扑扑呛鼻遮眼。屋顶被捅出几个透明的大窟窿洞,又横排一扫一挖,瓶筐瓢篓柜,噼哩咵啦,破碎鳞片堆积。又冲进厨房,提揪大铁锅往通顶烟囱柱猛撞抛打,烟囱断塌,又蛮劲把灶台一拔一推,偌大的灶台散架垮陷,再举抱油罐朝碗柜砸丢,一拳捶破水缸,拎抓米袋抖撒。片刻,柴米油盐狼藉满地,厨房变成废墟。
李四树和三婶只能站立在自家大门外任凭葫芦娃父亲肆意破坏。
葫芦娃的父亲破坏发泄够了,从李四树身边走过。
李四树走进哥哥的家。
阳光从屋顶几个窟窿洞斜射照下,耀眼眩白,捉襟见肘的瓦片凳脚砖渣还没清扫,墙上几道深深凹痕,像要撕裂整座房屋。哥哥的家已不是家。
这番情景如此熟悉,仿佛就在昨日,耀眼炫白的光线让李四树眼里朦胧湿润奇幻出现五谷庙被拆那天的一幕:那天,逃兵们走后,阳光也是从五谷庙大堂屋顶几个窟窿洞斜照下,残缺的佛像倒在狼藉满地的瓦砾砖渣中,墙上几道深深凹痕,也像是要撕裂整座庙宇,心碎的白塔大师躺在床上停止呼吸,几个成年和尚像失去父亲的孤儿一样伤心哭泣。
五谷庙已不是庙,哥哥的家已不是家,心碎的三婶站在自家门口一言不吭在想什么,她曾经是那么的开朗乐观和幽默诙谐,但现在她却像一位判了死刑的囚犯,不是沉默,就是妥协。
傍晚,更残酷的现实摆在村长李四树的面前:杀人偿命,处死刘三树。
“是精神错乱的疯子也要偿命!这是天理!”葫芦娃的父亲很坚决。
葫芦娃一家男女老小坐地嚎哭,悲痛至极。处死哥哥,这个纠结的念头盘踞在李四树的脑海。
“杀人偿命,血债血还,还有什么可商量的,立即处死瘪脑壳,处死这个疯子,再心慈手软,他会毁掉整个板栗村。谁要是饶了李三树,我就与谁同归于尽!”葫芦娃的父亲凶狠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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