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修第五十章 鸟出林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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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四 ↓

。车前导引的十二名苍头皆身着皂缘直裾,手持的不是常见的棨戟仪仗,而是裹着锦套的环首刀。这分明是袁本初府上私兵的装扮,透着一股难掩的奢华与低级的做作。

张鼎冷笑一声,袁氏长房的雕虫小技,倒显得与袁公路那镶金错玉的豪华轿车形成鲜明对照。袁绍的车队与袁术的队伍,恍若两条平行的河流,虽然来自同一源头,却始终无法交汇。

袁绍的油壁车缓缓停稳,尘土未散,袁术的朱轮华毂已扬起漫天尘沙,似乎不甘示弱。两位袁氏郎君各执玉具剑下车时,张鼎注意到袁绍腰间新添的蟠螭玉带钩,那是去岁腊日司徒袁隗宴请公卿时独赐的珍宝,显然袁绍心头的自豪与不甘正在显现。而袁术头冠侧,金丝编就的鹖羽在风中轻轻摇曳,正是中常侍张让寿宴上的回礼,弥漫着些许的世故与官场气息。

袁术抚着自己新漆的軿车,凤目斜睨袁绍车驾,嘴角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本初兄的墨车倒是简素,莫不是又要效仿先太仆‘清俭’之名?”他的话语轻挑,却不失为一记暗箭,暗含挑衅。

袁绍却恍若未闻,淡然解下佩剑,递给了孙原:“此剑乃先祖司隶校尉征羌时所得,今日赠予孙使君,以壮行色。”

孙原接过包银犀首剑,微微一愣。剑柄上的光泽透出一股坚韧的冷意,仿佛穿越千年岁月的积淀,而那细腻的金丝纹理更是无声地讲述着袁家深厚的底蕴。

当他伸手接过时,张鼎注意到孙原的深衣广袖下隐隐透出一抹瘦弱的身躯。

车上的心然透过车窗望向了张鼎,张鼎微微凝眉,他不曾见过这个女子,容貌绝美,便是宫内佳人亦难与之相比。他自然不会过问,倒是侧才心然与孙原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启程!”随着张鼎一声令下,南军锐士忽然变阵为方圆。二十架武刚车首尾相连,将孙原车驾牢牢护在中央,四周弩兵严阵以待,三张蹶张弩在辕门处悄然推出,瞬间形成了一道强大的屏障。

袁术见状,脸色骤然一变,张鼎乃是三公子弟,竟然真的给孙原当护卫。

唯有袁绍含笑抚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妙哉!昔年周亚夫细柳营布阵,不过如此。”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对张鼎兵法的钦佩,却也在不言之中透露出几分与孙原之间微妙的竞争关系。

楼船缓缓升帆,张鼎特意立在第三层爵室,从这里他能清楚地望见甲板上那排蒙着青幔的辎车。这些辎车中的三辆,载着的是女眷的軿车,早已暗渡陈留,车中坐着的不过是披着锦裘的草人。

江风掠过张鼎的鹖冠,带来一丝铁锈味。他伸手抚过船舷处新漆的“官”字徽记,这是大汉楼船自带的船徽。明日楼船行至白马津时,自有官船接应,届时局势必然会有新的变化。张鼎心中暗自盘算着,这场权力博弈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在张鼎指挥的这支部队中,气氛严肃、压抑,与孙原轻车东行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孙原的车队只是由几辆马车组成,低调而平静,仿佛一场无声的离去。

这支精锐部队每个士兵都身穿铁甲,手持锋利兵器,楼船上装载着大量的军械与兵器,气氛肃穆得如同即将爆发的风暴。张鼎站在楼船甲板的最前端,面对远方苍茫的大海与不见天日的乌云,他的眼神犀利如刀,仿佛在等待着某种预兆的降临。

楼船缓缓摇动,船身的铁链发出低沉的声音,大河之风夹杂着水汽吹过脸庞,张鼎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所有的举动与决策,都暗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的深远与不可避免。

船帆紧绷,楼船驶向冀州魏郡的方向,而真正的目标,却是颍川。

孙原的青盖軿车甫过阳城界,便碾上禹贡九州的青膏土道。此地田垄皆循周礼井田旧制,阡陌间立着前朝量地的铜表尺,尺身缠满祈蚕的五色丝绦。道旁野棠含苞未放,枝桠间悬着的木牍随风翻动,竟是二十年前党人名士手书的《刺世疾邪赋》。

车队沿陉山余脉蜿蜒,赭色页岩垒就的坞堡时隐时现。夯土女墙上爬满木莲藤,箭垛间生着野菊——原是黄巾乱前颍阴荀氏私筑的藏书楼。山涧浮着载简牍的漆木匣,匣角“郭氏书舫“的朱印犹存,这竟是太学生郭泰游学时遗落的注经稿。

转出轘辕谷口,忽见百里沃野平铺如砥。三脚耧车在黍田间划出经纬,戴赤帻的老农扶着耦犁,犁铧上铸着“阳翟工官“的籀文。道旁弃置的日晷石基成了牧童歇脚处,晷面阴刻的《月令》残篇,正与云端雁阵遥相呼应。

洧水支流在此处散作星宿状,每道河湾皆立着丈余高的木主。陈寔、钟皓、荀淑、韩韶四贤的牌位隐在棠棣丛中,香案前摆的不是牺牲,而是新抄的《毛诗》竹简。几个总角小儿趴在柘树上,用赭石在树皮描画二十八宿图,枝桠间悬着的陶响球随风奏出角徵之音。

当軿车辗过刻着“颍川旧治“的残碑时,林间惊起白颈鸦群。这些鸟儿爪上系着褪色的丝帛,细辨竟是当年太学生悬挂的请愿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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