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西端坐在梨花木公案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头那方刻着“表里山河”的紫端砚。
这方砚台是他早年主政山西时所得,如今却成了他困守晋南数月来唯一的慰藉。
案上摊着的军事地图早已被红笔圈画得密密麻麻。
太原城的位置被圈了三道红圈,每一道都像是扎在他心头的刺。
“司令,前线又送来电报了。”
通讯兵攥着电报的手微微发颤,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打破了满室的沉寂。
闫老西抬眼时,接过电报的动作迟缓,还有几分凉意。
站在他身侧的徐永昌也探过身来,这位素有“儒将”之称的二战区参谋长。
此刻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电报上的字迹。
满室的军官们都屏住了呼吸。
“太……太原……”
闫老西的声音刚出口就发了颤。
他盯着电报上“江晨、李云龙部于今日拂晓收复太原”的字样,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电报“啪”地掉在案上。
徐永昌弯腰去捡电报,手指碰到纸页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
他逐字逐句地再读一遍,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喉咙里像是堵了一般,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这……这怎么可能?”
满室的军官们瞬间炸了锅,却又在下一秒陷入更深的死寂。
有人张大了嘴巴,话到嘴边却吐不出来。
有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响。
还有几位年纪稍长的将领,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他们中有人守过太原,当年日军攻城时,晋绥军拼了三个师的兵力。
最终还是丢了这座城,如今八路军居然真的拿了回来?
时间像是被冻住了,闫老西僵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案上的地图,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起去年太原失守时,自己带着残部连夜西撤。
身后是日军的追兵,身前是茫茫晋西山地。
那时他曾对着黄河立誓,总有一天要打回太原。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先打回去的,居然是八路军的江晨。
那个半年前还只带着一个团,在晋西北打游击的年轻将领。
“咳……咳咳……”
徐永昌清了清嗓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拿起电报,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感慨。
“我知道他早晚能拿下太原,可我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从他率部北上到收复太原,满打满算才半个月啊!”
“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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