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找过她?不管怎样,这样带刺的她,倒比前世那朵娇花更能扛事。】
林微澜的心沉得更深。原来前世的自己,竟是如此软弱可欺。她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声音稳得像嵌在玉里:“殿下娶我,为的是琅琊阁密函;我嫁殿下,为的是母亲的真正死因。我们是共踏险途的盟友,不是召之即来的仆役,更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殿下觉得,我说的对吗?”
谢玦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地戳破两人的关系本质。他转身走向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喉结滚动着饮下,冰凉的茶水似乎压下了眸中的波澜。林微澜的耳畔又响起他的心声:【她知道的比前世多太多……苏婉的卷宗她定然看过了,说不定还摸到了密函的线索。这样也好,有她帮我,查清皇后的死因、拿到密函,都会快些。】
“盟友?”谢玦将茶杯重重搁在案上,瓷器相撞的声响在静室里格外刺耳,“你倒有几分自知之明。”他的目光扫过她身上的嫁衣——大红锦缎是前年的旧款,襟边绣的并蒂莲都磨得发浅,显然是侯府库房里压箱底的货色。他的心声里翻起一层冷意:【周氏越发胆大包天了。前世虽也苛待,至少给了件新嫁衣,这次竟用旧衣搪塞。若不是怕打草惊蛇,坏了查案的事,真想现在就带兵抄了永宁侯府。】
林微澜没料到他会留意嫁衣的新旧,更没料到他的怒火是为自己而发。她压下心头的异样,轻声道:“侯府近些年入不敷出,能有件完整的嫁衣,已是周氏开恩了。”
“开恩?”谢玦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指尖拂过她领口的盘扣——那扣子线迹松散,显然是被人故意挑松的。“这扣子松成这样,若你今日在喜宴上俯身行礼时崩开,丢的是靖王府的脸面,受辱的是你自己。”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将松动的盘扣重新系紧,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颈侧,带着一丝温热的痒,【前世她就是被这扣子绊了一跤,摔在宾客面前,发髻散了,嫁衣也扯破了,被京中贵女笑了整整半年。这次,绝不能让她再受这种委屈。】
林微澜的心跳漏了一拍,颈侧的痒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心口。他竟连前世这样细微的屈辱都记得?这重生的谢玦,到底藏着怎样的心思?是愧疚,是补偿,还是另有图谋?她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触碰,欠身道:“多谢殿下提醒。往后在王府的日子,我会步步留心,绝不给殿下添乱。”
谢玦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失落,随即转身走向窗边,推开一条窗缝。夜风卷着竹叶的清香涌进来,吹散了房内的烛气。他望着窗外悬着的银月,声音沉得像浸了霜:“你母亲的卷宗,看到第几页了?”
“看到先皇后旧部的名录,还有琅琊阁的联络暗号。”林微澜如实应答,同时凝神捕捉他的思绪——这是她唯一能窥探他“重生秘密”的途径。
【果然看到了……前世她拿到卷宗,翻到旧部名录就吓哭了,连夜把卷宗塞回床底,连碰都不敢再碰。这次倒有胆子细看,倒是长进了。】谢玦的声音里添了几分赞许,“那些旧部如今多隐于市井,有的在六部当差,有的在江湖开了商号。你若要查,我让人把他们的行踪递过来。”
“殿下为何这般信我?”林微澜抬眸追问,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万一我拿到密函后,私藏起来以此要挟殿下呢?”
谢玦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心思:“因为你是苏婉的女儿。苏婉对先皇后忠心不二,你骨子里流着她的血,不会背叛她的遗愿。”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威慑,“何况,你没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本。”
林微澜的耳畔又响起他的心声:【前世她就算拿到密函,也会被林婉儿哄骗着交出去,最后落得个“私藏密函”的罪名惨死。这一世她既然变了,就值得我信一次。何况,有我盯着,她也藏不住。】
“殿下说的是。”林微澜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我会尽快整理卷宗线索,找出密函的下落。只是……”她抬眸时,目光里带着一丝恳切,“卷宗最后一页画着桂香院的地图,红点标在老桂树下,旁注‘八月十五,月上中天’。我猜密函就藏在那里,可中秋回侯府,周氏定然不会让我靠近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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