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淇莉当年来华夏的时候,也才二十八岁,我比她要大个五岁,”见禹乔和谈阙坐下,凌碧莲也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当时,她们那一家就住在我家隔壁,因为我们两家的小猫打架,这才认识的。”
“我和老谭经常在家里举办沙龙,她也和丈夫前来参加,因为都对着古建筑有着热爱,久而久之,我们就成了挚友。”
凌碧莲笑道:“你别看她年纪那么轻,但实际上对汉文化的了解比我一个国人还清楚。我们俩经常互换文稿修改。我也曾把我这份手写稿给她看,她发现了问题,我就与她争论,闹得两人都不太愉快,但过了半个时辰,又一起欢欢喜喜地在灶台上做糖水。”
“我们两家人也经常结伴去附近,两个男人文思泉涌,我们两个女人就对着那些古建筑绘图并讨论研究它们在何时修建的。”
“可惜,因为形势影响,她很快就又离开了这里。”凌碧莲叹息,“我们虽然一直保持通信,但因为相隔甚远,信件送达时都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到了后面,淮州沦陷,我随着老谭等人往西南方向逃亡,中途就断了联系。后来重返淮州,才终于在一位华人的帮助下联系上了她。”
“只可惜,刚给她寄出了一些在逃亡时写的信,淮州遭敌人空投。我和老谭都去了图书馆抢救书籍资料。毕竟,什么都可以重建,但我们的文化不能断。”
凌碧莲满眼惆怅:“其实,大部分的资料都被学生老师们拿出去了,但我想到我的手稿还在图书馆六楼,当时想着偷个懒,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这份手写稿,我写了很久,且是在日常中见缝插针所写的。它们是我的孩子,我根本无法割舍,就又返回六楼去取。”
凌碧莲环顾四周:“就这样,我同我的书稿,还有来不得转移的报刊书籍一同葬身于此。”
“在逝世前,我将我的作品全部用铁匣子装起,护在怀中。”凌碧莲无奈一笑,“或许是我的执念太深了,竟把它们也带走了。”
“我在这里待了很久,魂体徘徊于此。一开始,这里的魂体很多,甚至还有不少日鬼,他们的魂体也在试图压榨,但好在我吞噬了他们。”凌碧莲发出感慨来,“这也好,我生前没能抵御外敌,死后倒成了花木兰。”
“后来,也遇到过几个黑衣人,问我是否愿意离开,我选择了放弃,我怕想把我的书稿交给可以信赖的人。”
禹乔皱眉:“凌女士,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向您请教。我先前尝试过很多次,都没能进入这里。为什么这一次会成功?进入的条件是什么?”
“还有,”禹乔仰头看了眼天花板,“这个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地方到底是什么?”
凌碧莲思索了一下,随后回答:“我之前也不太了解。后来,倒是摸出来些规律。但凡是在楼道处进行了大量的运动,又在楼道中陷入睡眠的人都可以进入到这里。”
她把手肘搁置在桌子前,继续说道:“关于你的第三个问题,我只能说亡者会有另外一个世界。这里本就是亡者的世界,是我的执念构造了这一切。一开始,我根本无法感知外面的世界。这一切的变化是从十年前开始的。“
“十年前?”禹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时间节点。她可没有忘记陆玹的师门就在十年前尝试封印鬼王谢令璋的。
“是的。”凌碧莲点了点头,“十年前的某一天,我突然莫名陷入了睡眠。等我醒来后,就察觉到图书馆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我所理解的生者与亡者世界是互不干扰的,是平行的两个世界。只有在七月半会产生交叠。”凌碧莲表情严肃且认真,“但自那次之后,属于我这一片的鬼域竟与淮州大学的图书馆经常产生重叠,体力消耗且陷入无意识睡眠的活人能够进入到我的鬼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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