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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无妨...我儿才十八岁,来日方长。”
楚云舟喉头发紧。
他知道母亲在说谎。
家里早已典当一空,连她陪嫁的银镯子都换了药钱。
这次落第,意味着他必须放弃科举,去县衙当个刀笔小吏糊口了。
“我去熬药。”
他逃也似地钻进灶间。
土灶里的火苗舔舐着药罐底部,映得楚云舟脸庞忽明忽暗。
他从怀中摸出仅剩的三十文钱,数了又数。
这些钱只够抓三副药,而郎中说母亲需要连服一个月......
墙角堆着半人高的纸张,那是他接的抄书活计。
工钱微薄,却要耗费大量时间。
楚云舟拿起最上面已经抄完的《孟子》,指尖抚过自己工整的小楷。
这些字曾让书铺掌柜赞不绝口,却换不来榜上一个名字。
夜深人静时,楚云舟点亮油灯,翻开那本残破的《论语》。
这是父亲留下的唯一书籍,封面早已不见,内页也缺了十几张。
但他依然每晚苦读,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渺茫的希望。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油灯突然摇曳起来。楚云舟抬头看了眼紧闭的窗户。
没有风。
灯焰又跳了一下,这次几乎熄灭。
当火光重新亮起时,书页上的字迹似乎有了变化。
楚云舟凑近细看,发现“学而”二字边缘渗出极淡的清光。
就像清晨叶片上的露水,缓缓汇聚成珠。
“这是......”
他伸手触碰那滴清光,指尖却穿了过去。
清光落入书页缝隙,刹那间,整页文字扭曲变形,化作一行金色小字:
文心通玄,可叩天门
楚云舟惊得差点摔下凳子。再定睛看时,书页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舟儿?”
里屋传来母亲咳嗽声,“还没睡?”
“马上睡。”
楚云舟吹灭油灯,却久久无法入眠。
黑暗中,那行金字仍在眼前闪烁。
“楚家小子,滚出来!”
天刚蒙蒙亮,一阵粗暴的砸门声惊醒了楚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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