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路需速且密,必隐其谋,一旦谋泄,恐逼长公子生变。”
“昔年楚武成王,便是欲保长子、又欲扶幼子,优柔寡断而乱其局,明公今日,当断则断,莫再重蹈覆辙!”
韩嵩话音落时,刘表只觉得胸口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棉絮,沉得发闷,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刘表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锦被上的暗纹,眼神飘向帐顶的幔帐,半天没吭声。
一边是嫡长子,日后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一边是偏疼的幼子,一边是省心却要放下偏爱,一边是合心意却要步步算计,还要担着逼反长子的风险。
过了好一会儿,刘表才缓缓垂下眼,喉间滚了滚,咳了两声才哑着嗓子开口:“这……这让我如何决断?”
刘表语气里没了先前的急切,反倒添了几分茫然,“琦儿有嫡长之名,又立了战功,可琮儿……琮儿温顺,我却舍不得他受委屈。”
刘表抬眼看向韩嵩,眼神里满是挣扎:“若选琦儿,我怕对不住琮儿,若选琮儿,又怕真逼得琦儿反了,到时候荆州大乱……”
“德高啊,你说的两条路,哪一条,就没个两全的法子?”
韩嵩见刘表眼神里满是挣扎,喉间还滚着未说尽的犹豫,脸上神色未变,只微微垂了垂眼,并没有说出那句话,‘世间安有两全之法?’
见韩嵩不言,刘表重重叹了口气,如何不知韩嵩之意。
韩嵩早料到这位主公难下决断,一边是嫡长名分、战功在身的长子,一边是自幼偏疼、温顺合心的幼子,再加上年老病弱时的优柔,哪能轻易定夺?
屋内静了片刻,只有刘表粗重的喘息声,混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更显沉闷。
良久。
刘表缓缓抬枯瘦的手臂,摆了摆,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你们……先回去吧。”
说着刘表便想撑着软枕想坐直些,却又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咳得肩背微微发颤,好半天才缓过来,“这事儿……容我再想想,再召你们来议。”
伊籍与韩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此刻多说无益,只能等刘表自己捋清心思。
二人齐齐躬身行礼,伊籍轻声道:“明公保重身体,莫要为琐事劳心过甚。”
韩嵩则补充了句:“明公若有疑虑,随时可传属下二人入府。”
待二人退出内室,帐帘落下的轻响传来,刘表才无力地躺回榻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帐顶的云纹。
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又闷又疼——这荆州的传承,他的两个儿子,终究是要做个了断了。
而此时襄阳州牧府内院的西厢房里,蔡夫人看着蔡瑁派人送来的密信,秀眉紧皱。
信上的字不多,却把蔡瑁的心思说得明明白白,让她刘表耳边多吹吹枕边风,提提刘琦在江陵的“势大”,再夸夸刘琮的“温顺可靠”,务必搅得刘表更疑长子,好为刘琮铺路。
良久,蔡夫人看完信件,随后将信凑到烛火边烧了,灰烬捻碎,拢了拢衣襟,才端着一碗刚温好的参汤,轻手轻脚往刘表的内室去。
此时刘表正靠在软枕上,刚才刘表在伊籍、韩嵩二人走后又看了遍刘琦的信件,眼神发怔。
见蔡夫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