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在那样一种情况下,诗歌的纯粹性是远远不够的。
苏:我个人认为,即便没有现代主义诗歌大展,当时也会有其他影响中国诗歌走向的大事件发生,毫无疑问,大展直接导致了诗歌多元化格局的出现。在当时一大批优秀的民间诗人一直沉在社会之中,像是一团团的火,他们很难被所谓官方认可,你来协助老徐做这件事情时,首先你是不是对这件事情非常认同,是否意识到大展将对中国诗歌产生巨大的影响?
朱:我是完全认同大展的意义。因为当时呢,就是说我们用了一个词叫地下诗人,自己宁愿选择去刻蜡板油印,对官方天然就有一种抵触,老徐在《深圳青年报》创造这样一个窗口或者是一个平台,让大家非常兴奋。而且我认为它的意义,不仅是给这些地下诗人找了一个发表的出口,更是为人们追求个性,追求自由,追求理想主义,找到一个恰当的平台,它的意义绝不仅仅是现代诗,而是一代人的精神出口,所以我是完全认可,并且全力投身推进这个事情的。
苏:在大展前后,记得你经常是从牡丹江跑到深圳,在北京我的单身宿舍多次做过你的中转站。在你的内心深处,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中国不再是以前的中国,不会一下子把我们闷死,能自由呼吸的地方越来越多了,有没有这种感觉?
朱:其实咱们上大学的时候已经出现思想.解. 放运动,当时整个社会已经在营造开放的氛围,那时的我完全被现代诗运动点燃了激情,不管不顾,处在一种非理性的状态,完全不考虑所谓个人代价的问题。
苏:1986年的现代主义诗歌群体大展,好像一共有70多个流派,我就是被你忽悠进去的,临时拼凑了“男性独白”诗派。我想说的是,你在联系参加大展的诗人时,是不是事先拟有倾向性的名单,依据什么诗人的。
朱:当时的原则是很模糊的,唯一的原则是选择地下诗人。我记得那个阶段不断收到全国各地诗人寄来的民间诗刊,实际上这个网络自然而然就建立起来了,每天都能收一书兜子,不仅有四川、北京、上海的民刊,很多小地方也寄来油印的民间诗刊,觉得他们好像跟我一样都属于被压制,没有发表园地又充满对现代诗的激情,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态来跟他们联系互动的。当时并不是仅仅表现在诗歌方面,其实整个社会最需要表达自由和思想的阵地,那时思想类的报刊主要有《******》、《深圳青年报》、《青年论坛》等;
因诗蒙难的事件数不胜数
苏:你在把这个问题上升到一个高度的话,就是不只是诗歌本身的问题。其实,我想说的是在86大展的整个过程中,除了徐敬亚、吕贵品等人外,你和孟浪等人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算是为现代诗呕心沥血了。你在深圳摔碎了牙齿和下巴是在大展之前还是大展之后呢?
朱:在大展之前。当时趁我老爸出差的便利,我也跟着去了,老徐搞了个深圳现代青年诗人协会,我就是赶去参加成立大会的那个仪式。当时孟浪在深圳大学,深大还有几个大学生诗人,其中就有后来比较有名的蓝蓝,他们几个人邀请我去深大做一次演讲。当天白天先去蛇口看一个朋友,他说你骑自行车去演讲,晚上回来到我这儿住,可以好好聊聊。当时深南大道还没有完全修好,我骑车骑得非常猛,没有指示灯,结果一下子车掉到工程地沟里,整个下巴前冲式地撞到车把上了,哎呦,十几分钟是蒙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完全没有知觉了。那个沟大概有三、四米深,自行车掉进去了,幸运的是我没有掉进去。逐渐清醒后,我从身上摸出打火机,先找到把眼镜,突然感觉满口都是牙,牙齿全都松掉下来。好在随身带了一本香港出版的现代西方绘画史,花了我五十多块钱,尽管很是心疼书,但没有办法只好把那本书撕了,一边擦血,一边把自行车拎上来。骑车回去找我那朋友,找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我的朋友家。
苏: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
朱:初来乍到的,根本不知道医院在哪里,首先的想法就是找到朋友。朋友推门一看,以为我被抢劫了,我又说不出话,就报警了。到了医院,需要立即手术,蛇口医院的大夫说,要是手术的话就破相了,因为要从两个耳朵把下巴掀开,我那哥们说这可不行,他是著名诗人怎么能够破相!蛇口医院说,那就送深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