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玩,还为对方在京购置房产,总共花了几千万。但不久祸从天降,上方严查辽能,董事长和总经理及领导班子全体落马!老陈的百年大计破产。一时急火攻心得了脑溢血差点过去。幸亏他医生出身的太太及时找到医大脑科主任的同学、抢救成功才没落下什么后遗症。
于是为了避险也为了休养,老陈一个人潜伏回老家、著名的雪乡,重拾年轻时的画家之梦,这一画就是五年。这期间他太太也带着女儿远遁美国。
这五年,辽能的原领导班子因腐败受贿分别被判中长期徒刑。新领导上任全面推翻与老陈达成的合作。多年玩命积累的财富化为泡影。当老陈发现己无力回天并东山再起时,又加上身体状况,就潜心蛰伏桑梓一直画画至今。从一位骁勇善战的商人变成了一位三流画家。
2020年清明,我回家乡扫墓。在牡丹峰游玩时偶遇李庆。他告我老陈现在花河。一起约吃饭。晚上李庆开着他的路虎接我到了一家杀猪菜馆,不一会儿老陈也到了,开的是一辆半截子丰田农夫车。与上次北京相见又是5年,本来新冠期间老友重逢是件开心事,但却都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
饭后老陈请我去了他在俄式建筑的市工人文化宫的画室,200米左右的两室大平房,一间是画室,一间是寝室,墙上挂满了老陈的画作。寝室还盘了一铺炕。老陈说炕上暖乎,让我俩上炕坐。然后热情地拿出他收藏多年的普洱茶饼和古巴雪茄,仨个人边喝茶边吸烟边闲聊,都是谈一些“好汉当年勇“的旧事,偶尔说到几件共同经历的“破事”,才发出久韪的笑声。
老陈有点虚张声势地讲他正在煽乎主管文教的副市长,准备在江南新区筹建一个美术馆,一是收藏展览他的二千多幅作品;二是让他在法国从事画廊工作的妹妹牵头搞法中交流展。我和李庆一副姑且听之的表情。说到最后相约后天一起去“雪乡”野外写生,倒是勾起了大家的兴趣。好像也只有回归大自然才能慰藉我们马放南山的心情了。
2022年7月、疫情松动之际,我再次准备回花河看望父母二老。在蓝城临行之前我微信联系老陈没有回应。又联系李庆,他说他也是刚从老陈的大姐口中得知,老陈已于三天前在雪乡的老宅中突发心梗离世。我听后一时木然许久,既有点吃惊但也未觉意外。不是悲痛却深深的失落。当晚就梦到和老陈在一起战斗的场面……
回到家乡第二天我约李庆一同去雪乡祭奠老陈。车行于林深草长的旷野山间,我和李庆几乎一路无语,仿佛都沉浸在回忆之中。一个小时抵达小镇的一座简陋的东正教教堂式的殡仪馆,老陈尚未下葬,骨灰盒还暂存于小木屋中。窗口上贴着老陈年轻时穿军装的照片,横眉立目,英姿勃发。我一时无法接受当年那位雄心万丈的狂人和赌徒,竟是如此虎落平阳、抑郁而终的结局?!我倒宁愿看到他战死商场哪怕是惨遭意外一一老陈,兄弟一场,一路走好!
《悼老陈》
一生张狂不服输
商场驰骋画归宿
纵横跌宕海内外
叶落归根化黑土
2022年7月18日于桑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