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让荀衍的额头上不由得渗出几分冷汗。
吕布三言两语,快要把他们荀氏一族的形象塑造得比贪官污吏还要凶残了!
要是单看税收比例,那世家豪强确实收得比朝廷和贪官都多。
但问题是……
不带这么算的啊!
他们收的是地租,又不是税赋!
一念至此,荀衍不得不开口,为自己和世家辩解:
“陛下,温侯,此言差矣,税赋之言,不能这么算。”
“其余世家,在下不敢妄言,但我荀氏一族具有良田,都是堂堂正正的手段得来,或是以钱货从别家购买,或是族人开荒,田地所归,皆有地契,合法合理。”
“我族中长辈,不忍千亩良田荒废,不忍这陈留,颍川一带的百姓饥寒交迫,无田可耕,遂将良田租予百姓耕作,所得地产,五五分成。”
“此举一合朝廷律法,二不违仁义道德,自文帝以来,田租制度便是如此,甚至我族中感念百姓耕种不易,所收地租,较之别家都少一成。”
荀衍一番话,说得小皇帝刘协和军帐中其他人都是点头。
在汉末众人看来,荀氏一族的做法在律法和道义上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在汉末时代,就是如此。
小皇帝刘协歪着头,稚嫩的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他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龙袍的绦带,目光在吕布和荀衍之间来回游移。
“温侯将军,”刘协犹豫着开口,声音还带着几分童稚,“朕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位荀先生说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田地既然是他们祖辈积攒的产业,收些地租,好像…好像也说得过去?就像宫中用度,也需要银钱开支一般。”
他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显然对自己的判断并不十分确信。
吕布闻言,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
“陛下能这般思考,末将实感欣慰,”吕布先是诚挚地称赞了一句。
随即,他话锋一转,语气依然恭敬,“不过田地有主,收取地租,表面上确实无可厚非。但请陛下容臣细细道来。”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帐中众人,最后落在荀衍略显紧张的脸上。
“除了刚才说到的税赋、地租之外,陛下可知,农民还需要留下种粮,以供来年春天种下,春种秋收,不然到了第二年不种粮,地里只会颗粒无收。”
“北方粟米,耕作一年,差不多是种一收十,也就是说,如果农民想要耕作跟今年一样多的田地,需要留下一成的作物当做种粮。”
闻言,小皇帝有扒拉下一根手指头:
“一成之后又一成,现在已经到九成了,就剩一成粮食…百姓够吃吗?朕在宫中,常听太监们说,一人一天要吃一升米……”
听见小皇帝这么问,吕布笑了:
“如果一个农民辛勤劳作,且没有遇上灾年的话,地里所产粮食的四成粮食,可供他和他的家人果腹,熬到第二年收成之时。”
“四成?”小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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