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望海楼设宴”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在福州城的暗夜里燃起熊熊烈焰。白日里尚且维持着表面平静的街市,入夜后,无数信鸽扑棱着翅膀飞向四面八方,各色人等在阴影中穿梭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喧嚣与紧张。
福威镖局,书房内的灯火再次亮至深夜。林震南屏退了左右,只留下程老镖师、薛神医以及被特意请来的陈实。门窗紧闭,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诸位,”林震南的声音带着疲惫与沙哑,“余沧海此举,名为设宴,实为鸿门。三日后望海楼,我福威镖局百年基业,恐将面临存亡考验。林某无能,致使镖局陷入如此绝境……”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总镖头何出此言!”程老镖师激动道,肩伤未愈的他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镖局上下,愿与总镖头同生共死!他青城派虽强,我福威镖局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薛神医捻须叹息:“余沧海武功高强,青城派势大,硬拼绝非上策。然其觊觎辟邪剑谱之心,路人皆知,避而不战,只怕其更有借口发难,届时局势更难挽回。”
“战亦难,不战亦难。”林震南长叹一声,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实,“陈少侠,你非我镖局之人,本不该卷入此等漩涡。但少侠数次援手,智勇双全,林某恳请少侠,以局外人之眼,观此局,可有破解之道?”他将陈实视为重要的智囊和可能的变数。
陈实沉吟片刻,他知道此刻一言,可能关乎无数人生死。他整理思绪,缓缓道:“林总镖头,程老英雄,薛神医。晚辈以为,眼下之局,关键在于‘势’与‘理’。”
“哦?愿闻其详。”林震南精神一振。
“势者,力也。青城派势大,此乃明面之势。但我福威镖局立足东南百年,人脉根基,岂无潜势?余沧海以力压人,失道寡助。总镖头或可暗中联络与镖局交好之地方豪强、与青城派有隙之武林同道,甚至…府衙方面?青城派再强,终是江湖门派,若事情闹得太大,引来官府干预,恐亦非其所愿。此乃借势。”
“理者,名也。余沧海以弟子受伤、追查凶徒为名,实为剑谱。我等可反其道而行之,将此事定性为青城派恃强凌弱,意图吞并东南武林基业。广撒人手,将消息巧妙传递出去,尤其要送至少林、武当等正道泰斗耳中。即便他们不便直接插手,但舆论一起,余沧海亦不敢过于肆无忌惮。此乃占理。”
程老镖师眼睛一亮:“陈少侠言之有理!咱们不能光想着硬拼!老夫这就去联络几位过命交情的老友,他们或可助一臂之力!”
薛神医也点头:“府衙通判大人,曾欠老朽一个人情,或可代为斡旋,至少保得宴席之上,不致当场血流成河。”
林震南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对陈实深深一揖:“陈少侠金玉良言,点醒梦中人!林某知道该如何做了!”
计议已定,众人分头行动。程老镖师负责联络江湖旧友;薛神医尝试打通官府关节;林震南则亲自修书,遣心腹星夜兼程,送往可能与青城派不睦的势力以及少林、武当。
陈实则有自己的打算。他借采购药材之名,再次来到济世堂,仔细检查了昨日从受伤青城弟子和黑衣人所用暗器上取下的毒药残留。凭借《紫霞神功》的敏锐感知和前世的知识,他发现这毒药成分诡异,带有滇南密林特有的几种稀有草药气息,且炼制手法阴毒,绝非寻常江湖手段。
“薛神医,您可见过此种毒物?”陈实将分析结果告知薛神医。
薛神医仔细查验后,面色凝重:“此毒…老朽年轻时游历滇南,似在‘五毒教’一位叛徒手中见过类似之物!难道那些黑衣人,与五毒教有关?”
五毒教!陈实心中凛然。这可是武林中令人谈之色变的邪派,用毒之术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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