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那日被宝玉踢伤,虽已养了好几日,还是没见大好,脸色失了往日红润,多了一丝羸弱蜡黄。
她正拖着疲软的身子,正在穿戴衣裳裙褂,房门这时被推开,麝月端着托盘,里面放了新煎熬\b的药汤。
麝月见袭人起身穿衣,皱眉说道:“你又起来闹什么,躺着歇息就是,这会子穿什么衣服,又不是要出门。”
袭人说道:“我养了几日,好了许多,想去东路院看看,前些日子二爷睡不安稳,不知有没有请大夫瞧过。”
麝月听了这话,俏脸微沉,说道:“二爷在东路院有彩云和秋纹服侍,那边多少丫鬟婆子看着,哪里会有事。
你都伤成这样,还在哪瞎操心,这会子还要起来走动,当真不惜自己的小命儿。
前日大夫还说过,你这次伤的很重,五脏震损,肾阴血亏,前日还吐了一口淤血。
你才多大年岁,居然就会咳血,这还能得了。
大夫让你务必好生保养,要是一时大意留下病根,以后可能……可能会留不下子嗣。”
袭人听了脸色苍白,一下坐到了床上。
麝月眼圈微红,说道:“你已入了二爷房头,往后要没有子嗣,一辈子就是空头姨娘,大宅门里有你罪受。
如今还管什么二爷晚上睡不好觉,还是管好自己的身子,别作出病根才是正经。”
袭人听了心里抽搐的难受,自己苦楚麝月怎会知道,要是二爷的病治不好,自己身子再好,也不得有子嗣……
笑着说道:“倒是我浮躁了,我躺着好好歇息就是,要不你叫小丫头去跑一趟,问个口讯回来也是好的。”
麝月有些皱眉,说道:“我听你的,就打发人过去问,你安心躺着歇息。”
……
荣国府,东路院。
王夫人自接了宝玉回到东路院,宝玉的隐藏疾,即便是贾政都没告诉。
她只想着偷偷治好儿子的毛病,在外人那里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至于知道详情的袭人和彩云,王夫人还是非常放心,毕竟她们都是宝玉的床头人。
要是宝玉的私隐露出口风,她们也会没脸做人……
原本袭人从王熙凤那里问了张友士和胡太医的住址。
这两位大夫相比之下,张友士在贾家名气更大些,治过贾母和宝玉的病症,连探春的手都是他治好的。
但就因为他在西府经常走动,而且听说和贾琮颇有私交。
即便张友士名头更响,王夫人也不敢请他给宝玉瞧病,就是担心他会走露风声。
相比之下,这位胡太医就低调许多,虽也有在西府走动,但并没有张友士牵扯那么深,更容易堵住嘴巴。
而且王夫人暗中打听,发现胡太医也名声在外,精通男女科生养之疾,正好对症宝玉的毛病。
等那胡太医给宝玉看过搭脉问诊,只对王夫人说小世兄的病症,并不算罕见,他瞧过许多,也治好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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