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声音微不可闻,却像是一缕游丝,在这绝地死牢中传递着最后的不详告警。
黑暗的囚室内,只有沈珩浑浊断续的喘息声。他浑浊的目光茫然地看向那碗冰凉的馊粥,最终,却凝固在那个被塞入缝隙的油纸小包上。
那里面包裹着的,是老赵豁出性命送来的保命药?还是……裹着糖衣的断魂丹?一滴浑浊的老泪,悄无声息地从他深陷的眼窝滑落,融入身下冰冷的污泥里。女儿青崖……他的女儿……她知道这把悬在父亲头顶的利刃……已经亮出锋芒了吗?
……
深夜。摄政王府。凌霄阁。
灯花早已噼啪爆过几回。最后一支烛燃至尽头,火苗剧烈地跳跃挣扎了几下,终于在灯油耗尽时,不甘心地熄灭。
室内彻底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只有窗外极远处巡夜灯笼的微弱反光,在窗纸上勾勒出几道模糊摇曳的影。
沈青崖并未入睡,甚至毫无睡意。她盘膝坐在冰冷的紫檀木矮榻上,黑暗中,睁着双眼,如同潜伏的夜枭。白日里宫宴留下的所有痕迹——指尖的痛、紧绷的神、翻腾的算计,此刻都沉淀为一片冰寒死寂的潭水,深不见底。
终于。细微到几近无声的滑动,从外间与内室相连的门轴处传来。
一个熟悉的、带着夜露寒气和剧烈喘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是冷霄!
这个沈青崖耗费了巨大心力安插在死牢附近、如同影子般存在的暗桩,此刻单膝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竞速的疾驰!
他的脸上布满汗水与尘土混合的污迹,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刚从修罗场带出的、惊心动魄的紧迫!
“主子!”冷霄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气流摩擦砂砾,急促中带着骇人的寒意,“秘牢……出事了!”
黑暗中,沈青崖的身影没有丝毫晃动,如同一块冰冷的磐石。
冷霄语速飞快,每一个字都像砸在人心上的冰雹:“丑时三刻,属下依主子上次所令,在石磨巷西口槐树下‘收账’,准备接收……那赵癞子按照约定留下的记号。”他微微喘息,“刚在树下站定,就闻到……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气!”
“不是打斗伤人的那种。很散……很多!”冷霄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属下立刻循着气味摸过去,在槐树后面靠近护城河边的烂泥滩里……看到了……”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仿佛要压住翻腾的胃液:“至少十具尸体!全是被利刃瞬间割喉!尸体被刻意拖到滩边沉水处理!其中一个……个子奇矮、脸上有大片烂疮麻点……属下认得他破烂羊皮袄子上的补丁和味道!是赵癞子!”
“属下在那泥泞滩涂翻找,在一片污泥里摸到了这个!”冷霄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被污泥和凝固血块包裹的油纸小包!他顾不上脏污,三两下在黑暗中剥开——露出了里面那个指头大小、同样是油纸紧紧包裹的硬物!
油纸被小心翼翼剥开。借着窗外渗入的、极端微弱的光线,隐隐可见——那是极小的一截,如同小指指甲盖大小的灰白色粉末块!
一股极其淡薄、却若有若无的清凉辛涩气息,混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污泥味,悄然弥漫在漆黑的内室!
金疮药粉?!赵癞子拼死送出、却无法送达父亲沈珩手中的救急之物!竟以这种血腥残酷的方式传递到了她的手中!
“属下刚拿到它,就听到远处巷道有马蹄急奔的声音!至少有七八骑!冲着石磨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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