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夜破釜沉薪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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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二二 ↓

  京郊。

    刑部乙级死牢深处。这里暗无天日,空气污浊,浓重的霉味混合着血腥气、伤口腐臭以及人畜排泄物的恶臭,足以让任何初入者窒息呕吐。

    甬道狭长逼仄,只有墙壁高窗缝隙透进来的一缕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天光,勾勒出铁栏栅狰狞的影子。

    这是比寻常囚室更恶劣的所在。关押的,多是重刑犯或等待秋决的死囚,以及某些因特殊原因被“秘密安置”的人物。甲字叁号,便是其中最深处、最为僻静、也最为绝望的一间囚笼。

    囚室潮湿阴冷。几束枯朽腐烂的稻草散落在冰冷坚硬、布满污秽印记的石板地上。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削的人影。

    那身形如同被榨干了所有水分的枯柴,只有褴褛脏污、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囚衣挂在嶙峋的骨架上。斑白的头发散乱地粘在额上脸颊,曾经儒雅方正的脸庞如今已被饥饿、病痛和绝望折磨得脱了形,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如两口枯井。

    他是沈珩。

    他病了很久。从被陷害入狱那天起,就断断续续。但最近一个月,他感觉自己像是一盏彻底熬干了油的残灯。胸腔里仿佛塞满了火炭和冰碴,每吸一口气都痛入骨髓,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咳嗽,直到呕出带着浓烈腥甜和暗红血丝的浓痰。意识也时常混沌,昏沉沉不知昼夜。

    一阵剧烈的、如同要把肺腑都咳出来的猛咳过后,他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沉重的、如风箱般的粗砺回音。剧咳的余波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四肢百骸都如同被碾碎般剧痛。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老鼠啃噬般的声音从厚重的铁门外传来。

    “……老爷?……老爷……您还在吗?”一个极其细微、干涩嘶哑的声音贴着门缝钻了进来,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惶恐。

    是赵癞子。

    这个被沈玦特意安插在死牢最底层当杂役、用以“照顾”(实为监视与控制)沈珩的老仆。他顶着一张布满褶皱和麻点的丑陋老脸,眼神浑浊如同死鱼眼珠,常年披着一件油腻发亮的破羊皮袄子。

    他是沈珩少年时的伴读,后来染病毁了容又跛了脚,便只能在沈府做些粗鄙活计,直到随沈珩一同被打入这暗无天日的死牢深渊。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沈珩一党被彻底清洗殆尽的最后耻辱印记。

    沈珩挣扎着睁开浑浊的双眼,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铁门下方专用于递送食物污水的小口被极其小心地、无声地推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一只乌黑油腻、指甲缝里全是泥垢的手颤巍巍地探了进来,摸索着在地上放下一个破旧的粗瓷碗。

    碗里是浑浊见底、浮着几根烂菜叶、冰冷得如同冰碴的薄粥,散发着让人胃里翻腾的馊味。

    赵癞子的动作极其缓慢,仿佛每动一下都耗尽了力气。

    那只枯槁的手在放下碗后,却没有立刻抽回去,而是微微颤抖着,在那条逼仄的门缝阴影下摸索着,最终,极其精准地、无声无息地——将一个指头大小的、用油纸密密裹了几层的硬物,塞进了离破碗一尺远、一个极为不起眼、堆满湿滑苔藓的石板缝隙深处!

    做完这一切,那只枯手如同被火烫般迅速缩了回去。门缝下的光亮瞬间消失,又被黑暗吞噬。

    “老爷……”赵癞子那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又极其轻微地贴着小口响起,带着一种巨大的、压抑的恐惧和仿佛遗言般的凄惶,“您……您要撑住啊……千万……要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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