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声,仿佛随时会卡住。十五楼走廊尽头有个小办公室,门牌上写着“维信咨询”,字体朴素,没有LOGO,也没有联系电话。
推门进去,屋里很安静。一张木桌,两把椅子,书架上堆着金融法规手册和年报合订本,最上层还摆着一台老式传真机,像是从九十年代穿越而来。陈维远坐在桌后,穿着灰色夹克,头发白了一半,眼神却一点没变——冷静、锐利,像能一眼看穿报表背后的猫腻。
“来了。”他抬头,“坐。”
亚瑟坐下,把U盘递过去。“这里面是脱敏后的数据。重点看‘光影纪元’这条线,它的母公司最终指向恒远资本,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这次反对最狠的那个股东。”
陈维远插上U盘,调出文件。他看得仔细,一页页翻,偶尔停下放大某个细节。房间里只有鼠标点击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二十分钟过去,他合上电脑,靠向椅背。
“这笔七百万的支出,走的是技术预付款?”
“对。审批时间是投资到账当天凌晨,签字人是合作方代理。”
“你知道这类操作常见于哪种情况吗?”陈维远问。
亚瑟摇头。
“托投。”他说,“有人拿别人的钱进来,做成合法交易,再悄悄转出去。表面看是投资,实际是洗钱路径。尤其是通过华侨名义设立的代持账户,最容易藏这种操作。资金入境后,以技术服务、版权采购、设备引进等名目支付,形成闭环,税务合规,审计难追。”
亚瑟眉头一紧。“华侨?”
“五年前有个国企并购案,也是这样。”陈维远说,“境外资金借三个菲律宾华侨的身份进来,注册空壳公司,和项目方签技术服务协议。钱一到账,当天就转走,留下一堆假发票。最后查出来,收款账户的真正控制人,是内地一个退休高官的儿子。案子最后不了了之,因为证据链被人为切断。”
亚瑟盯着他。“你觉得这次也可能是这样?”
“不好说。”陈维远摇头,“但现在影视行业融资松动,很多人盯上了这块。特别是那些需要快速回款的项目,最容易被人钻空子。你这个‘技术预付款’,时间卡得太准了,像早就安排好的切口。而且,恒远资本最近半年频繁变更股东结构,三次股权转让都没公告,明显在规避审查。”
亚瑟低头想了想。“有没有办法查这些华侨的身份背景?”
“正规渠道不行。”陈维远说,“这类信息受保护,而且涉及跨境,程序复杂。但我认识一个以前在反洗钱部门工作的人,去年退休了,现在在马尼拉一家合规机构当顾问。我可以让他帮忙看看近五年有没有类似案例匹配。”
“你能联系他?”
“可以。”陈维远点头,“但你要想清楚。一旦追下去,可能会碰到底层关系网。有些人不想让人查,就会反过来查你。”
“我已经被人查了。”亚瑟说,声音低了几分,“前两天收到一封加密邮件,说我这笔钱有缺口。然后我发现财务系统被人远程清过记录。书房窗外也有车停着,连续两天没动。车牌套用了外地号段,但车型和颜色,和上周出现在公司地库监控里的那辆一模一样。”
陈维远看着他,眼神变了。“你是真遇到事了。”
“所以我来找你。”亚瑟说,“我不需要你出面,只需要方向。如果真是华侨托投,那就说明这不是简单的贪利,而是有组织的资金引流。我要知道他们从哪来,怎么进来的,下一步准备往哪走。”
陈维远站起身,走到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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