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微光透过木窗上糊着的厚厚兽皮,在简陋的屋内投下斑驳的光晕。花痴开靠在土炕上,身上盖着厚重的皮褥,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里的神采,却比昨日鲜活了许多,如同雪后初晴的天空,清冽而深远。
他小口啜饮着菊英娥递到唇边的热姜汤,暖流顺着喉咙滑入,缓缓驱散着四肢百骸残留的寒意。体内,那冰火煞气虽暂时平衡,却像两道蛰伏的暗流,每一次细微的感知,都提醒着他昨日那场赌局的凶险与自身伤势的沉重。经脉如同久旱皲裂的土地,需要小心翼翼地将养,才能慢慢恢复生机。
“感觉如何?体内气息可还紊乱?”菊英娥放下陶碗,关切地低声问道,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腕脉。她虽不精于内功疗伤,但多年江湖阅历,对气息感应自有心得。
花痴开微微摇头,声音虽低却稳定:“平稳了许多。娘,放心,孩儿心中有数。”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守在门口的小七和阿蛮,“昨夜,辛苦你们了。”
小七挠了挠头,咧嘴笑道:“花哥你这说的啥话,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个?”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那屠万仞……真的就这么走了?他说的‘财神’、‘慧眼’,靠谱吗?”
阿蛮虽未开口,但眼神同样带着询问。昨日花痴开状态太差,他们虽有满腹疑问,也只能强压下来。
花痴开眼神微凝,点了点头:“应当不假。屠万仞此人,煞气凝冰,性情冷酷,但于赌之一道,自有其偏执的骄傲。他既认输,便不屑于在此事上撒谎。”他将屠万仞关于父亲花千手研究“运之脉络”,以及“财神”因忌惮而联手“慧眼”、司马空布局暗害的经过,简要复述了一遍。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炭盆里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几人凝重而愤慨的面容。
“好一个‘财神’!好一个‘慧眼’!”小七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为了掌控所谓的‘运气’,就能如此草菅人命,毁人家室!”
阿蛮闷声道:“此仇,必报。”
菊英娥眼中泪光闪动,更多的是恨意与决然:“千手他……一生痴迷赌术,只想探寻更高境界,从未想过与人争权夺利,却落得如此下场……痴开,我们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代价,自然要付。”花痴开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财神’位高权重,行踪诡秘,‘慧眼’藏于暗处,窥伺四方。我们如今势单力薄,又刚与屠万仞拼得两败俱伤,贸然行动,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看向小七和阿蛮:“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此地,找个安全所在,让我稳住伤势,再从长计议。屠万仞临走前提及‘慧眼’可能早已注意到我们,此地不宜久留。”
小七和阿蛮神色一凛,立刻点头。阿蛮起身道:“我去看看外面情况,顺便准备些干粮。”说着,便推开木门,一股寒气涌入,他高大的身影很快融入外面白茫茫的雪色中。
老猎人也早早起身,默默准备了更多的热汤和些粗面饼子。菊英娥拿出些散碎银两酬谢,老猎人推辞不过,最终收下,又指点了下山去往最近城镇“雪融镇”的路径。
约莫半个时辰后,阿蛮返回,带回了外面的消息和一些用皮囊装着的肉干。“附近没发现可疑的人,风雪停了,路虽然难走,但小心些应该能下山。雪融镇离这里大约大半日路程。”
事不宜迟,几人稍作收拾,便向老猎人告辞,再次踏入冰天雪地。
阳光照在无垠的雪原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积雪深厚,每走一步都需耗费不少力气。花痴开伤势未愈,无法长途跋涉,依旧由阿蛮背负。菊英娥和小七一左一右护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相较于昨日的意识模糊,今日的花痴开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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