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分明。
一股暖意自喉头直坠丹田,旋即扩散至四肢百骸,令人忍不住微微喟叹,通体舒泰。
再夹起一片羊肉,炖得极是火候,入口稍抿即化,肥瘦相间处脂香丰盈,却毫无腥膻,只有满口的鲜嫩与甘醇。
掰开那烤饼,焦香扑鼻,内里软韧,蘸入汤中片刻,待其吸饱了鲜美汤汁,再送入口,面香、肉香、汤香浑然一体,是人间最踏实满足的滋味。
连喝了几口,额角已微微见汗,体内的寒气被彻底驱散。
齐云放下勺子,看着对面同样吃得专注的张道云,不由微微一笑:“秦骁回去禀告,那位太守大人十之八九要设宴相请。
山珍海味,玉液琼浆,岂不胜过这街边小摊?
张道友为何不去赴那宴席,反倒随贫道来此啖这粗食?”
张道云闻言,停下动作,拿起布巾擦了擦嘴角,年轻的面庞上露出一抹澄澈的笑意,眼神干净得如同雨洗过的天空。
“齐道长说笑了。太守宴席,自是礼数周全,珍馐罗列。然贫道乃方外之人,随师修行,粗茶淡饭惯了。
那般场合,觥筹交错,言辞机锋,反觉拘束。
远不及这一碗热汤,一张烤饼,来得自在痛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寂静的街巷,语气坦然:“况且,修行之人,口腹之欲本是小事。
此间烟火气,市井味,亦是一种红尘历练。
赴宴是酬酢,在此是修心。
贫道觉得,此刻与道长在此对坐,观这暮色人间,品这碗热汤,所得之自在安然,远胜那高门盛宴矣。”
齐云听着,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欣赏与更深的慨叹。
眼前的张道云,心性质朴,道心剔透,与后世那戾气缠身、堕入鬼道、手染百姓鲜血的狰狞模样,判若云泥。
时光之错位,因果之玄奇,莫过于此。
他沉吟片刻,似有所指地道:“张道友心性澄明,不拘外物,甚好。
世间万象,有时看似繁花着锦,烈火烹油,实则暗藏迷障,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尤其于我辈修行之人而言,心念之差,往往便是仙魔之隔。”
张道云略显疑惑,放下烧饼,正色道:“请道长指点。”
齐云目光悠远,“指点谈不上,只是些感慨。
贫道游历四方,曾见不少修行者,初期皆怀赤子之心,志求大道。
然岁月磋磨,或因瓶颈难破,寿元将尽;或因外物诱惑,心魔丛生;或因执念太深,罔顾人伦……最终,一念偏差,便舍了毕生清修,行那邪魔外道之法,害人害己,万劫不复。”
他看向张道云,眼神深邃:“譬如,为求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或为等一个或许无望的结果,便甘愿坠入鬼道,以为能暂保灵识不灭。
却不知,邪法蚀心,早已非我。
待到清醒,往往已是血债累累,回头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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