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在福林县,他家有钱有面,做什么都顺风顺水,从未受过这般待遇,没承想来省城的第一天,便真切见识到了身份与权势的差距。
蒋波涛轻叹口气,目光扫过那渐行渐远的马车,缓缓道:“那户人家的身份定然不一般,要么是世代簪缨的世家大族,族中多有官身,在省城中根基深厚、地位尊崇;要么便是盘桓省城多年的大乡绅或巨贾商户,虽无官身,背后却早已关系错综复杂、势力庞大。像咱们这样从县城出来的小门小户商户,哪里能有这般特权。”
他借着这个机会,又对蒋文轩谆谆教诲:“这便是我平日里总催着你读书考功名的缘故。咱家生意做得再大,也比不过那些世代扎根省城的商户家族家大业大,更别说与那些世代为官、权势滔天的人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唯有读书科举,方能求得正途,挣得真正的体面与权势。”
蒋文轩低下头,小声嘟囔:“可我实在不喜欢读书。”
蒋波涛眉头一皱,瞪眼道:“喜欢?在这世道,喜欢能当饭吃吗?你一句不喜欢,守城兵便能让你率先进城?你若能考得功名、挣得官身,这份荣光与庇护能绵延子孙后代,这才是关乎家族兴衰的大事!在这些要紧事面前,个人的喜好又算得了什么?”
聂芊芊坐在一旁,并未插话。
她心里清楚,很多现代的思维与想法,放到这个时代都格格不入,抛开时代背景空谈道理,本就是不切实际的。
在这个年月,一个家族想要兴盛鼎盛、手握权势地位,科举之路确实是最稳妥、最被认可的选择。
她不禁转头看向身侧的顾霄——他天资聪颖、才华横溢,本可凭借科举之路平步青云,此前却对功名权势分外排斥,她知道定然是有些不可为外人道的缘由,可也足以看出他的心境。
顾霄无论将来站在何种高度,骨子里终究是个淡泊名利、不慕荣华的人。
等了许久,终于进了城,聂芊芊彻底被省城的繁华景象吸引。
福林县不过只有十字街、东西两市几条街道,可省城却大得惊人,光是宽阔平坦的主干道就有七八条,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朱门粉壁,飞檐翘角下悬挂着鎏金匾额,比县城繁华热闹了不止一个档次。
聂芊芊是从现代而来,若论起声光电的璀璨、高楼林立的壮阔,这古代的省城自然远远不及。
可这里的繁华,却带着一种格外鲜活的生命力。
沿街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酒楼茶肆里的谈笑声、说书人的惊堂木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汇成最热闹的喧嚣。
车马粼粼、人潮涌动,衣襟摩擦的窸窣声、马蹄踏过青石板的笃笃声,处处都透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烟火气。
她扒着车窗帘子,满眼都是新鲜。
路边有挑着担子卖胭脂水粉的小贩,瓷盒上绘着精致的缠枝莲纹。
有挂着“书坊”牌匾的铺子,门口堆着的话本、诗集像小山一般,封面上的插画栩栩如生。
还有推着小车卖糖画的师傅,手起勺落间,融化的糖稀在青石板上蜿蜒流淌,转眼便画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引得周遭孩童围着拍手叫好。
街上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得令人应接不暇。
行人的穿着打扮,也与福林县截然不同。
福林县的百姓大多身着青、灰、蓝三色的粗布短打,唯有乡绅富商才穿得起丝绸长衫;可在省城,即便是寻常百姓,也多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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