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霄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等咱们在省城落稳脚,就把娘和舅舅接过来。”
聂芊芊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翻涌的离愁悄然压下。不过短短数月的分别,实在没必要太过伤感。
她重新掀开马车帘子向外望去,路边的田垄、陌生的村落、枝头雀跃的飞鸟,皆是从未见过的新鲜景致,让人满心期待。
省城,想来会是个十分有意思的地方。
从福林县到省城不过两日路程,当晚他们在中途客栈歇脚。
张馆长与蒋波涛此前虽有交情却不算熟络,此次因聂芊芊同行,倒渐渐聊得投机。
蒋波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张馆长行医多年也游历过不少地方,聊着聊着便谈及此行目的:“此次是带千大夫来,为省城一位重要夫人诊病。”
话一出口,张馆长猛然一愣,他嘴上说着千大夫,可千大夫根本没有跟着来呀!
他连忙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咳,千大夫性子清冷孤傲,不喜与人同行,已经提前一步去省城了。”
说罢,还心虚地瞥了聂芊芊和蒋波涛一眼,生怕被戳破。
蒋波涛何等通透,早已看破其中关节,却默契地笑着转了话题,并未点破。
晚饭后,张馆长拉着聂芊芊:“方才可吓死我了,‘千大夫’三个字脱口而出才发现不妥!”
聂芊芊抿唇笑道:“没事的,馆长,蒋老爷此人心细如尘,他是从上次抗疫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我就是千大夫了,你在他面前无需刻意遮掩。”
张馆长顿时吹胡子瞪眼,急得直跺脚:“这这这,你不早说,我方才还那样掩饰,在他眼里岂不是如小丑一般!”
聂芊芊被他窘迫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最后笑得直捂肚子,连日来的离愁也冲淡了不少。
一路上有这样的小插曲调剂,倒也不觉得枯燥。
两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省城,恰逢中午最热闹的时候。
省城的城墙高大巍峨,青砖黛瓦间透着威严,值守的侍卫个个神色肃穆、戒备森严,每一个进出城门的人都要接受仔细盘查,光是排队等候便耗去了不少时辰。
聂芊芊等人坐在温暖的马车里,倒不觉得特别寒冷,可街边不少步行或搭乘牛车而来的百姓,在凛冽寒风中冻了足有半个多时辰,个个冷得直打哆嗦,不住地哈气、搓手,互相依偎着取暖。
正排队等候时,聂芊芊瞥见城墙另一侧的小门处,一行装饰考究的马车正缓缓驶去。
车夫只亮出一块令牌,车里的人未曾露面分毫,值守的士兵便立刻满脸恭敬地放行,还连连作揖鞠躬,与这边神色威严、不苟言笑的守城兵形成了鲜明对比。
蒋文轩看得心头不忿,嘟囔道:“哎,他们怎么不用排队就能进?莫不是私下使了银子?咱们也多拿些银子打点便是,天寒地冻的,在这里排队等着实在遭罪!”
蒋波涛白了他一眼,沉声道:“把你那浮躁性子收一收!这里是省城,不是福林县。街上随便掉下块牌子,砸到的都可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以为在这里,银子就能通吃?谁家没有银子?有银子,未必有这般体面!”
蒋文轩张大了嘴,脸上满是错愕,这还是他头一次发现,银子竟也有不好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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