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瓶儿的心中充满了对安儿的担忧,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然而,现实的残酷和经济的拮据让她感到无比的无力。她开始四处寻找解决的办法,希望能找到一个既经济又能保证安儿营养的方法。她甚至考虑过自己动手制作牛乳和细米糊糊,尽管她知道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她愿意为了安儿的健康做出任何努力。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李瓶儿的母爱显得尤为坚定和伟大。
更让她崩溃的是安儿的尿布。以前,浆洗房送来的尿布都是用细软的棉布做的,洗得干干净净,晒得香喷喷的,柔软又吸水。可现在,送来的尿布换成了粗麻布,硬得像砂纸,上面还沾着未洗干净的皂角残渣,甚至隐约能闻到一股霉味。安儿的皮肤本就娇嫩,用了这样的尿布,屁股上很快就起了一片红疹,又红又肿,孩子一尿就疼得哭闹,夜里更是哭个不停,根本睡不好。
李瓶儿看着孩子受苦,心如刀绞。她让如意翻出自己最后一点私蓄,是几块碎银子,想托门房老张帮忙从外面买些细软的棉布和新鲜的牛乳进来。可老张接过银子,却只是敷衍地说:“六娘,不是我不帮忙,府里有规矩,下人不能私自帮主子采买,万一被官人知道了,我可担待不起。您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过几日份例就恢复了。”
李瓶儿知道,老张这是在推脱。他看西门庆不待见自己,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她接过银子,心里一片冰凉——她终于明白,自己与外界的通道,也被这“规矩”无声无息地切断了。这华丽的芙蓉院,早已不是她和安儿的避风港,而是一座资源枯竭的孤岛,她们被困在这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消耗殆尽。
人心离散,怨声载道——困境中的主仆与裂痕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句老话,在西门府的下人间体现得淋漓尽致。当家主的态度开始倾斜,当芙蓉院的用度日渐克扣,那些原本伺候在李瓶儿身边的下人,也开始人心浮动,一个个找借口离开,只剩下绣春和如意两个老仆,苦苦支撑着这个早已没了生气的院落。
最先离开的是两个粗使丫鬟,一个叫春红,一个叫秋兰。春红是第一个找借口的,她说自己母亲得了重病,需要回家照顾,哭哭啼啼地求李瓶儿放她走。李瓶儿看着她哭得伤心,心里虽有不舍,却也不忍为难,便答应了。可没过几日,她就从其他丫鬟嘴里听说,春红根本没回家,而是托关系去了潘金莲的翡翠轩,成了潘金莲院里的三等丫鬟——虽然名分不高,却能跟着沾光,吃好的穿好的,比在芙蓉院强多了。
秋兰见春红走了,也动了心思。她没有找李瓶儿,而是直接去了正房,求吴月娘把她调走。她对吴月娘说,自己在芙蓉院“总觉得晦气”,安儿的哭声“惊得她夜夜睡不好”,还说李瓶儿“脾气越来越怪”,她实在伺候不了。吴月娘本就对李瓶儿没什么好感,又看秋兰说得可怜,便顺水推舟,把她调到了外院,负责打扫花园,虽不如在翡翠院风光,却也比在芙蓉院自在。
两个丫鬟一走,芙蓉院的人手瞬间紧张起来。绣春一个人要负责李瓶儿的起居,比如铺床叠被、洗衣缝补,还要去大厨房取饭、去浆洗房送取衣物,有时还要应对府里其他下人的刁难,一天跑下来,脚都磨出了水泡,连口气都喘不过来。
如意的日子也不好过。她要全天照顾安儿,孩子因为不舒服,白天哭闹不止,夜里也睡不安稳,常常要醒三四次。如意只能抱着孩子来回踱步,哼着摇篮曲哄他,有时一哄就是一两个时辰,眼睛肿得像核桃,布满了血丝。她自己也因为饮食不好,身体日渐虚弱,奶水越来越少,只能用稀得像水的米粥勉强喂饱孩子,看着安儿一天天消瘦下去,她心里既焦虑又无力。
怨气,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困顿与劳碌中,悄然滋生。
有一天傍晚,绣春去大厨房取晚饭,又被张妈刁难,只给了两个黑面窝头和一碗凉了的红薯汤。她端着食盒,一路哭着回了芙蓉院,刚走进院门,就忍不住靠在廊柱上,捂着嘴小声啜泣。
如意正好抱着安儿在院里晒太阳,看到她这样,连忙走过去,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又被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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