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午后的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本该洒下一片温暖和煦的光斑,然而在揽月轩的内室里,气氛却异常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沈月娥,这位平日里温婉娴静的女子,此刻正倚靠在柔软的榻上,她手中轻握着一只精美的瓷杯,杯中盛着半盏散发着淡淡药香的安胎茶。她原本期待着这杯茶能为她带来些许安宁,缓解孕期的不适。
然而,就在她细细品味这杯茶的片刻安宁时,小腹突然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隐痛。这痛感不同于以往胎儿在腹中活泼踢动时的轻痒,而是一种带着拉扯感的钝痛,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她的腹腔里慢慢攥紧,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和不适。
沈月娥眉头微蹙,最初她以为这只是因为久坐导致的不适,于是她尝试着撑起疲惫的身体,想要站起来走动走动,希望能缓解这种不适。然而,就在她刚直起身的瞬间,那痛感骤然加剧,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在腹中撕裂,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唔”,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冷汗开始沿着她的鬓角滑落,一滴滴落在她华丽的衣襟上,迅速渗透进布料,留下了一片片湿痕。沈月娥的面色变得苍白,她努力地想要保持镇定,但身体的反应却出卖了她的坚强。她的心中开始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这与她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截然不同。
周围的侍女们见状,纷纷露出担忧的神色,她们轻手轻脚地围了上来,试图为她提供帮助。有的递上柔软的靠垫,有的端来温热的毛巾,还有的轻声安慰着,希望能让沈月娥感到一丝温暖和安慰。然而,尽管侍女们忙前忙后,沈月娥心中的不安却并未因此而减少。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用呼吸来平复内心的波澜。然而,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腹中的痛楚,让她难以集中精神。她开始回忆起大夫之前的叮嘱,关于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可能出现的各种不适。但这次的痛感似乎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它更加剧烈,更加难以忍受。
沈月娥的丈夫,一位英俊的青年才俊,此刻也闻讯匆匆赶来。他看到妻子痛苦的模样,心中焦急万分,立刻吩咐侍女们去请大夫,并亲自守在沈月娥的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力量和安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爱意,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沈月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与她共同面对。
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中,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沈月娥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而那股原本应该温暖的午后阳光,此刻却似乎被这股紧张的气氛所吞噬,无法为这个内室带来一丝暖意。
“姨娘!您怎么了?”翠儿正蹲在地上整理婴儿的小衣服,见沈月娥脸色煞白,赶紧起身扶住她,“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
“不……不用……”沈月娥攥着翠儿的手,指节泛白,呼吸都变得急促,“是……是宫缩……比预估的产期……提前了半月……”
这话让翠儿瞬间慌了神,手里的小衣服掉在地上都没察觉:“早产?!这可怎么办?奴婢这就去叫常嬷嬷!去请产婆!”
她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沈月娥拉住。沈月娥忍着剧痛,眼神清明:“别慌……先扶我到产床上去……常嬷嬷在东厢房守着,你去叫她……让她派人去请吴妈妈和白婆婆……再去禀报二奶奶和老太太……记住,别声张,尤其别让邢夫人那边的人知道得太早……”
翠儿这才稳住心神,赶紧扶着沈月娥往内间的产床走。产床是早就备好的,铺着柔软的锦褥,旁边放着剪刀、纱布、参片等接生用品。沈月娥刚躺下,又一阵宫缩袭来,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指甲深深掐进锦褥里,留下几道弯月形的印子。
常嬷嬷闻讯赶来时,沈月娥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常嬷嬷毕竟是见过风浪的,立刻厉声指挥:“小翠,快去厨房烧热水,要滚沸的!小红,去拿库房里的老参,切成薄片备用!小李,去吴妈妈和白婆婆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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