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推拉门\"哗啦\"一声被我拽开,封条\"嘶\"断裂,红印泥粘在我掌心,像血。
厂房里回荡着铁锈味和老鼠屎味,空旷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声。
顾骁跟进来,手电筒一扫,光柱里浮尘乱舞,\"地方给你腾出来了,钱只有一半。\"
我把断裂的封条揉成团,抛进风里,\"另一半我去抢。\"
男人眯眼,\"抢谁?\"
我笑,\"抢时间,抢设备,抢人。\"
夜里十点,一列货运火车\"况且况且\"驶进县站。
车厢里装着省电子厂淘汰的旧扩散炉——我们盯了半个月。
月台雪厚,踩下去\"咯吱\"到脚踝。
聂小红穿一件黑色工装,帽檐压到眉下,\"车厢号P64,后门锁坏了,三分钟搞定。\"
她嘴里咬着手电,双手拿撬棍,\"咔\"一声,铁锁应声而断。
我跳上车厢,手电筒扫过——
锈迹斑斑的扩散炉像头沉睡的巨兽,占去半节车厢。
\"撬!\"我低喝。
三人合力,把炉体掀到滑板,\"咣当\"巨响被火车汽笛完美掩盖。
雪粒子落在炉体上,瞬间化成白雾,像给它披上一件流动的纱。
扩散炉刚落地,林静递来一份名单——
\"七个死囚,全是半导体行家里手,省里明天执行。\"
我捏着那张薄纸,指节发白,\"抢!\"
当夜,我们驱车百里,赶到省看守所。
雪雾弥漫,车灯像两把刀,劈开黑夜。
顾骁穿军装,亮出省里新批的\"特赦科研令\",声音冷得像铁,\"人,我们带走。\"
铁门\"哐当\"打开,七个穿囚衣的人走出来,脚镣在雪地里拖出长长痕迹,像七条将欲腾空的龙。
他们抬头,看见站在车灯里的我,目光从麻木到燃起火星,只花了三秒。
我抬手,指向停在雪里的卡车,\"上车,你们的时间重新开始。\"
农机厂厂房被重新点亮,钨丝灯24小时不熄,像一颗不肯睡觉的星。
扩散炉、光刻台、蒸铝架……旧设备被擦洗、重组、焊接,发出\"刺啦\"蓝光。
墙上挂起巨大倒计时牌——红漆写的\"30\",每天撕去一页,像剥自己的皮。
我订下三班倒:
白班:林静带理论组,画版图、算参数;
晚班:聂小红带工艺组,拉晶、蚀刻、蒸铝;
夜班:死囚们自愿值守,守着炉温、记录曲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