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碎雪,从瓦缝钻进来,像无数冷针。
我把搪瓷缸往怀里拢——里头躺着镀铝后的\"霜花\",银亮细线被棉花簇拥,像一条刚披鳞的幼龙。
林静蹲在煤油灯影里,笔尖在作业本背面沙沙走,\"铝层太厚,得蚀刻到1.2微米,否则频率响应不够。\"
她声音低,却给黑夜开了条缝,让光漏进来。
聂小红盘腿坐在窗台上,用匕首削柳枝,\"供销社仓库有硝酸,浓度65%,我去顺。\"
我放下缸,\"一起。\"
她挑眉,\"典狱长亲自偷?\"
我笑,\"亲自偷才刺激。\"
月光铺在雪地上,像撒了一层碎玻璃。
我们贴着墙根走,影子被拉得老长,像两个偷偷溜出营的逃兵。
聂小红把铁丝伸进锁孔,三下一拧,\"咔\"——
锁开了,声音轻得像咳嗽。
我推门,一股化学品冷味扑面而来,呛得眼泪差点下来。
硝酸在第二排绿漆铁柜,瓶身被铁箍固定,像一枚沉睡的炮弹。
我伸手,指尖刚碰到玻璃,身后忽然\"哗啦\"一声——
有人!
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我猛地缩手,聂小红比我快,一把把我拽到货架后。
手电筒光柱扫过地面,像一把白色长刀。
我屏住呼吸,听见自己血液\"哗\"地涌过耳膜。
光柱停在我们脚前,一寸之遥。
忽然,\"喵——\"
一只野猫从窗洞跳进来,眼睛在手电光里闪成两颗绿星。
\"晦气。\"来人嘟囔一句,转身走了。
我这才喘过气,后背全是冷汗,却咧嘴笑,\"猫救驾。\"
聂小红低笑,\"回去给它偷条鱼。\"
硝酸到手,铝丝也到手。
我们原路退出,锁扣轻轻合上,像没来过。
月光下,我举高棕色瓶,瓶身映着星子,像握着一枚浓缩的夜空。
聂小红吹口哨,声音被夜风撕得七零八落,却掩不住兴奋。
刚拐出供销社后墙,远处忽然亮起车灯——
省里验收组的眼线!
吉普引擎声破空而来,像一把锯子,把夜色锯成两半。
\"跑!\"
聂小红低吼,一把拽着我冲进麦田。
雪深没踝,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咔嚓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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