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了一张已经泛黄发脆的纸片。指尖触到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全身。
那是一张随手撕下的字条,上面的字迹稚嫩而潦草,带着少女特有的天真与急切。
“你若活着,记得查西角门。苏晚。”
字条的末端,是两滴早已干涸的、残破的火漆印。
那是她当年仓皇之间,用来封住这张救命纸条的。
她写下这张字条,塞给了那个浑身是血、意识模糊的少年,让他交给李崇,作为报信的凭证。
原来……原来那封信,李崇根本没有交给顾昭之。
他扣下了它,每年冬至,顾家祭日那天,再假惺惺地烧掉,以此来慰藉自己扭曲的良心,或是嘲笑顾昭之的愚蠢。
而顾昭之……
苏晚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字条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忽然全明白了。
为什么这十年来,他位极人臣,却冷若冰霜,不近女色,始终未曾婚娶。
为什么满京城的贵女都想嫁入首辅府,他却连正眼都未曾给过一个。
为什么他会一直保留着那个早已褪色、根本不属于男子的香囊……
他不是忘了,他是不敢念,不敢想,不敢碰。
那个冬夜,他失去了所有亲人,而唯一对他伸出援手、给了他一线生机的那个小姑娘,却从此杳无音信。
他以为她也死了,死在了那场阴谋里。
他怕啊,他怕一打开那封李崇每年“转交”的信,看到的是别人的字迹,是冰冷的、与她无关的密报。
那会让他仅存的最后一丝念想也彻底破灭。
他宁愿守着那份虚假的希望,守着那个香囊,也不敢去触碰那可能是真相的残忍。
他把所有的温柔和思念,都冰封在了心底最深处,用十年的冷漠和孤寂,为她筑起了一座坟茔。
苏晚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纸片,仿佛攥着他失落的十年。
她擦干眼泪,一刻也没有停留,捧着那张字条,径直走向了顾昭之的书房。
书房里灯火通明。
顾昭之正坐在案前,神情专注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关于李崇案的卷宗。墨香与松烟交织,烛火在他眉宇间投下深深的阴影。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抬头,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不由得一怔。
她的眼睛红得像兔子,里面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晶莹的泪光,那泪光里,有心疼,有释然,还有一种他读不懂的悲伤。
“怎么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将那张泛黄的字条,轻轻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你每年冬至烧掉的那封信,是我写的。”
顾昭之的目光落在字条上,瞳孔骤然一缩。
他伸出手,修长的指尖竟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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