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在灶台后揉着冻僵的手叹气:“这鬼天气,生意越发难做喽…”
突然,“砰”一声闷响,夹杂着积雪滑落的声音,从店门外传来。
“啥动静?”妇人警觉地探头。
女孩胆子大,扒着门缝往外瞧。
昏黄的路灯下,雪窝里,蜷着一个黑乎的小身影,被雪埋了半截。
破得露棉絮的军绿棉袄裹着他,脚上一双磨穿了底的破胶鞋,冻得乌紫的脚趾头露在外面。
他头发板结,沾满雪沫和污垢,脸冻得青紫。
“哎哟!造孽啊!”妇人惊呼,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快步拉开门栓。
凛冽的风雪瞬间灌了进来。
女孩跟着跑出去,冷风呛得她小脸生疼。
她蹲下来,好奇又害怕地看着雪堆里那个比她大不少的男孩。
他紧闭着眼,长睫毛上结着冰晶。
“姨妈,他…他快冻死了…”
妇人费力地把男孩半拖半抱进店里,放在灶膛口,“去,倒碗热水来!”她吩咐着,转身去找破布。
白念之连忙跑到桌边,抱起那个对她来说有些沉的搪瓷水壶。
壶里是刚烧开不久的热水,壶壁烫得她小手一缩。
她接了水没有立刻端给大人,却踮着脚走到男孩身边,蹲下伸出冻得有些红的小手,掰开他冰冷僵硬的手指,把馍馍塞进他手心。
她鼓起腮帮子,对着碗里滚烫的热水使劲吹气,吹了好一会儿,感觉没那么烫嘴了,才用勺子舀起一点点,凑到男孩干裂出血的唇边。
“喝…喝水…”她把勺子边缘轻轻抵在他唇缝上。
滚烫的热汤,带着一点点麦香,触碰到了冰冷的皮肤。
男孩张开了嘴。
女孩眼睛一亮,连忙又舀了一勺。
男孩他挣扎着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白念之眼帘的,是一双极其深邃、如同戈壁夜空般纯粹的褐色眼睛。
只是此刻,这双眼睛里没有光亮,只有戒备,像一匹受伤的幼狼。
他茫然地聚焦,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小女孩,有着细长的丹凤眼,眼下一颗褐色的小泪痣。
她正举着勺子,专注地、笨拙地吹着气,然后喂到他嘴边。
这个在酗酒父亲的拳脚里挣扎了十年的男孩。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纯粹的暖意。不是灶火的温度,是眼前这个小不点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两个字,微弱却清晰地落在女孩耳边:
“…等我…长大…盖个大毡房…给你!”
说完耗尽气血昏了过去。
妇人拿着破布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听着男孩的“誓言”,再看看自家小丫头懵懂却认真的小脸,重重地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