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这是……”她指着车里,手指尖都在哆嗦,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是……是那……”
“进屋再说!”陈光阳没让她问完,眼神锐利地再次扫视院外,语气斩钉截铁。
他反手“砰”地一声把车门大力关上,沉重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小院里格外清晰。
随即,他动作麻利地冲过去,捡起沈知霜掉在地上的扫帚,三两下把自己下车踩出的脚印和车辙印子胡乱扫了扫。
又在院门内侧堆起一溜新雪做个简单的掩盖。
然后冲到院门边,把两扇厚重的木门用力合拢,插上足有小孩胳膊粗的榆木门闩。
沈知霜被他的紧张感染,心脏怦怦狂跳。
做完这一切,小院彻底与外面的风雪隔绝。
风声小了些,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在冰冷的空气中交织。
“光阳这是啥?”沈知霜喘着气,看着丈夫那张在昏暗光线下依旧兴奋得发亮的脸,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辆沉默的、仿佛藏着无数秘密的吉普车。
“甭问,都是命换来的!干净东西!”
陈光阳言简意赅,抹了把脸上的雪水和汗水,眼神里的光像是淬了火的刀子,“赶紧的,腾仓房!地窖!”
藏!必须立刻藏起来!
这泼天的富贵,烫手!
多在外面放一刻,就多一分要命的危险。
陈光阳家的小仓房紧挨着正房,泥坯垒的墙,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
平时堆放些农具、柴火和过冬的土豆、萝卜、白菜。地窖入口就在仓房最里面,用一块厚实的松木板盖着。
两口子一前一后冲进仓房。
里面又冷又黑,弥漫着一股泥土、干草和蔬菜混合的气味。
陈光阳摸黑找到墙角的煤油灯,划着火柴点上。
昏黄摇曳的光线勉强照亮了不大的空间。
角落里,一溜排开好几个大缸和柳条筐,里面塞满了裹着泥土的白萝卜、红皮水萝卜,还有用旧棉被盖着的大白菜。
陈光阳挽起袖子,露出肌肉虬结的小臂,率先抱起一筐沉甸甸的萝卜。
沈知霜也立刻动手,两人像两只不知疲倦的蚂蚁,在狭小的仓房里快速穿梭。
萝卜带着冰凉的湿泥,白菜梆子冻得硬邦邦,每一次搬动都呼哧带喘。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带着泥土和蔬菜的腥气,但此刻谁也没觉得冷,反而浑身燥热。
汗水很快浸湿了沈知霜鬓角的头发,陈光阳后背的棉袄也洇出了深色的汗渍,但他浑然不觉,动作迅捷有力,每一次放下重物都发出沉闷的“咚”声。
外面的屋檐下很快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萝卜白菜。
仓房的地面露了出来,积着厚厚的浮土和一些散落的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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