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陈不凡蹲下身,看着他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
“你知道这批管子如果用上去会有什么后果吗?它撑不过三个月,就会被高压蒸汽腐蚀穿孔。”
“到时候,整个车间连同里面上班的几百个工人,会和那个反应釜一起飞上天。”
钱德福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他抖得像一片秋风里的落叶。
“我给你一个机会。”
陈不凡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钱德福的心上。
“明天早上上班前,我要在这里看到真正的铬钼钢管。”
“另外,一份书面材料,把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时间,地点,分了多少钱,一五一十给我写清楚。少一个字,漏一个人……”
陈不凡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就去牢里跟高建军做个伴吧。”
说完,陈不凡转身就走,再也没有看那个瘫在地上的男人一眼。
……
傍晚,夕阳把厂区的影子拉得很长。
陈不凡走出了仓库,他身上沾染的铁锈味在风里慢慢散去。
烂了,已经烂到根了。
高建军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有一整张利益网。想把这张网扯出来,光拔掉一个高建军,远远不够。
他走到了厂办那栋小楼下。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楼下的那棵大槐树下,看向二楼那个亮着灯的窗口,那是周彩彩的位置。
透过窗户,他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伏在桌上很专注地写着什么。
陈不凡的心莫名地就静了下来,他今天做的所有事,斗的那些人,见的那些肮脏,好像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的灯灭了,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周彩彩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陈不凡,脚步顿了一下。
陈不凡笑了笑,朝她走了过去。
“走吧,回家。”
周彩彩“嗯”了一声,声音很小。
两个人并排走着,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又重叠在一起。
今天的周彩彩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紧张地缩在他的身后。
她走在他的身边,虽然还是低着头,但腰杆挺直了。
“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她小声地问,打破了沉默。
陈不凡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还行。”
他没有说仓库里的那些事,没必要让周彩彩知道这些。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握住了周彩彩的手,她的手很小,有点凉。
周彩彩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挣脱。她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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