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九年,帝驾崩,新帝即位。
次年,改年号元泰。
夏日炎炎,炙烤着每一寸肌肤,田间绿油油的作物随风摇曳,溪边流水潺潺,安宁惬意。
土黄色的小道上,姜茹穿着一双破破烂烂的布鞋,一步、一步往前挪,她已经走了三个月。
原先白皙的皮肤被晒得通红,发髻乱糟糟的,汗水染湿了衣裳,活脱脱是个流民。
她沿着小道,路上总能遇见几处建在山间的茅草屋,渐渐地,眼前出现了一处村落,错落有致的房屋,喧嚣的人声,让姜茹短暂地松了口气。
村口的石头刻着字,木溪村。
这个时代的字,和现代区别很大,若不是提前将这几个字背熟,姜茹恐怕都认不出。
她如遇见救星一般,整个人都扑到了石头上,手指细细抚摸这几个字,几乎要落下泪来。
天知道这三个月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古代的路难走,大多是没有修好的路,荆棘丛生,没有导航,还总要防着蛇虫出没。
前几日她走在山间,脚下不设防踩到一条绿色的蛇,吓得她当场来了一段霹雳舞。蛇被她踩得应了激,原想攻击她,盯了她许久,还是没敢咬她,转身跑了。
姜茹趴在石头上哭了会儿,把“木溪村”三个字都哭得稍微亮了些,才继续动身。
既然找到了裴骛居住的村子,要找他自然是轻而易举。借着村民的指路,姜茹很快锁定了一处土茅草屋。
这就是摄政王故居。
姜茹细细观摩了一番,只得出一个结论:穷。
土房子只有两室,最左边隔开了一个小厨房,院子倒是干净,就是太空了,不像其他人家,会在院中养些鸡鸭,或是种些菜。
土房子摇摇欲坠,甚至右边屋子的顶都塌了一块,若是遇上雨水天,屋外下大雨,屋内也同样大雨。
姜茹刚穿过来时,也觉得自己家穷,但是裴骛家似乎要更穷些,甚至房子都破了,也不找个人来修缮修缮。
她叉着腰拧着眉,正要对着这间破土屋发表一番见解时,措不及防间,门吱呀一响,紧接着,一道清瘦的身影踏出门槛。
姜茹表情都还没来得及收敛,就对上了一双清冽的双眼。
那双眼睛十分干净,眼珠乌黑透亮,凤眸微抬,即使穿着白色的粗麻衣裳,也难掩出尘的气质。
约摸十几岁,脸还很稚嫩,此时见到姜茹,他似乎愣住了,疑惑地望着姜茹。
真正看到这个人时,他的身影和姜茹想象中的人影并没有重叠。
没见到裴骛之前,姜茹对此人设想过很多,或精明、或阴沉、或犀利,却没想过,传说中心狠手辣的摄政王,会是这么一个清瘦单薄的少年。
他看起来很无害,眉眼虽然冷,却并没有给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分明是如沐春风,温润如玉的少年。
姜茹骤然回想起几个月前,她被押在地上,听着太监那尖细的声音宣读的圣旨。
“梁王裴之邈,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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