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瓒抛下来一个天大的馅饼,林蓉被砸晕了,有些难以置信。她疑心是自己的幻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会错意。
直到裴瓒眉峰微皱,眸光暗沉。
林蓉慌忙上前,小心翼翼触上那一张细薄色白的宣纸……她买不起笔墨纸砚,平日就算练字,也只敢拿枯木枝子在雪地里写写画画,或是用烧黑柴棍在草木灰里涂涂抹抹。
裴瓒将笔搁在林蓉的手中,教她如何握笔,如何勾画。
最后,裴瓒写完“武经”二字,又赠她几张宣纸,供她如开蒙小儿一般,在旁描绘字帖。
林蓉看不懂裴瓒写的字,但她知道,裴瓒下笔疏狂,撇捺遒劲,写的字银钩铁画,这般好看,定是书法大家。
裴瓒打发了林蓉后,便兀自继续翻阅文书,不再理她,唯有林蓉诚惶诚恐地描摹那几个漂亮的方块字,一声都不敢吭。
林蓉既享受这等练字的时光,又怕自己笨手笨脚在旁练字,看着太过碍眼,会叨扰到裴瓒务公。
她忐忑不安,时不时窥探裴瓒一眼。
还是男人眼角余光一扫,瞥见林蓉鬼鬼祟祟的偷瞄。裴瓒阖上文书,寒声问她:“有事?”
林蓉偷看人的行径被发现了,她顿时窘迫地低头。
林蓉六神无主,盯着裴瓒腕上那串沉光佛珠发呆,情急之下,她问出一句:“大少爷,您信佛吗?”
裴瓒难得一怔:“何故发问?”
林蓉凝视男人琳琅玉骨上的那串念珠,“您一直戴着这串念珠。”
少时的林蓉就见裴瓒戴过这串佛珠。
这么多年过去,那串黑沉的菩提木佛珠,仍旧悬于他的腕间。
裴瓒低眼,审视臂骨片刻,淡道:“不过是一名僧人留下的遗物,瞧着不错,便取了来。”
林蓉认真地赞叹:“大少爷是有佛缘之人。”
裴瓒眯起狭长的美目,他竟从这样一个愚钝的小丫头眼中,看出了满满的敬仰之意。
不知为何,他忽然生出了一丝兴味。
裴瓒慢条斯理地道:“是吗?只是那名僧人,似乎不愿忍痛割爱……”
说完,轮到林蓉怔住。
她没听明白,既是死者的遗物,何来“肯不肯让物”一说?
裴瓒轻扯下唇角,目露寒光:“那名僧人死时手骨僵硬,不愿松开珠串,还是我掰断了几指,才将他的遗物取来。”
裴瓒仍记得从前的事,那名山匪扮作僧人,持刀袭向他。僧人本想生擒裴瓒,再利用裴瓒勒索江州大户裴家,哪知裴瓒自小习武,不过反手一拧刀柄,便将人斩于刃下。
这串佛珠,便是僧人手持之物。
简素的菩提木浸于血水中,一窠红、一窠黑,有种诡谲的美。
裴瓒觉着不错,便斩了那人紧攥珠串的指骨,将其拾了回来。
林蓉脑袋嗡鸣,隐约猜出了故事的全貌……珠串并非僧人自愿馈赠,而是裴瓒行凶杀人,再故意将它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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