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姓张的!”刀疤李突然暴起,“要不是你非要赶这三趟,弟兄们能遭这罪?”
老蔫儿见状,颤巍巍地挡在中间:“兄弟,你先消消气。我当右派前是地质队的,那……”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弯下腰,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等他把手拿开,吐出的痰里带着触目惊心的血丝。众人见状,心中皆是一震,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张志成神色平静却又带着几分自责:“是我的错。我低估了这场风沙,也太急于完成任务。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咱们得想办法回去。”他忽然抬起头,指向天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看!野鸽子!”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灰羽鸟正朝东南方疾飞。
茫茫荒漠,飞鸟就是最好的指路标。
张志成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兄弟们,咱们跟着飞鸟走,一定能找到回去的路,也一定能完成任务!咱们来这儿是为了建设塔河,这点困难打不倒咱们!”
\"您可是技术员,副指挥长,大领导!俺们算啥?劳改分子!\"刀疤脸虽然仍旧不忿。小林挑头说道:“行,张副指挥,俺听你的!”众人相互搀扶着,收拾好剩余的物资,朝着飞鸟飞去的方向,迈出了脚步。在他们身后,风沙渐渐散去,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在漫天黄沙里艰难地往营地挪。风刀子似的,裹挟着沙砾抽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刀疤脸一声不吭,阴沉着脸,每走一步,左脚都重重地跺在地上,扬起一小团沙尘,仿佛在跟这鬼天气较劲。他心里窝着一股火,越想越气,想起家里的老婆孩子,老婆一个人又要照顾老人,又要拉扯孩子,自己却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还不如继续管着蹲大狱呢,掰着指头数日子,时间到了,自然就出去了,其他也不用念想。
小林耷拉着脑袋,手里死死攥着那副断了腿的眼镜,时不时抬手狠狠抹一把脸上的灰,嘴里嘟囔个不停:“这叫啥事儿啊!咱们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结果一场风沙,啥都没了!我这眼镜也没了,往后可咋整?大戈壁滩配都没得放配……不知道要被困到啥时候!”
老蔫儿落在最后,他咳得腰都直不起来,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扶着膝盖,喘着粗气,用那满是老茧的手背擦去嘴角咳出的血丝,再咬着牙,蹒跚地跟上队伍。自己这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可又不想拖累大伙,只能强撑着。
一进营地,眼前那乱糟糟的景象,让大伙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帐篷东倒西歪,被风沙扯得破破烂烂,像几块破布瘫在地上。工具、物资扔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刀疤脸再也憋不住,“哐当”一声,把手里的铲子狠狠摔在地上,扯着嗓子吼道:“还干个屁!这日子是人过的吗?天天累死累活,饭都吃不饱,还得遭这罪!这劳改也没把人当牲口用的吧!啥时候是个头啊?”他眼睛狠狠地瞪着张志成,恨不得把满心的怒火都喷到他身上。
向来理智的小林也跟着叫嚷起来:“就是啊,张副指挥!我们没日没夜地干,图啥呢?一场风沙,全泡汤了!我本想着好好表现,能早点改造完回家挣工分,现在看来,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熬出头。这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其他劳改犯们也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起来。
“天天吃那干巴巴的馒头,硬得像石头,喝的水都是浑的,一股子土腥味,我都快受不了了!”
“是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到底为啥要在这儿遭罪?当初真不该犯糊涂,落到这步田地!咱们这罪受得,真能换来啥鬼知道!
张志成站在那儿,看着情绪激动的众人,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他缓缓走到大家中间,目光坚定地看着每一个人,沉声说道:“大家伙儿,我知道是我没考虑周全,让大家受苦了。我也是心急,想让塔河工程早点完成,让大家能早点回家和家人团聚。但咱们来这儿,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等着用水的的新耕地,还有老百姓!总干渠修好了,能让多少人有水喝,有地种?咱们吃的这些苦,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为了国家建设,咱们这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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