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春娘。”
听到李绥柔柔的呼唤,绘春连忙应声,谁料李绥只是偏头看着她,分外温柔的笑着,右手伸出握住她撑伞的手道:“你进去陪阿娘罢。”
“王妃——”
绘春哽咽的话还未脱口,便被李绥摇头打断,只见她抬头看着面前低沉道:“此时的她,难过甚于我千倍万倍。”
说罢,绘春便感觉手中的伞被轻轻推开,耳畔传来了李绥极为低声的喃语。
“去罢。”
看着绘春哽咽着,拖着沉重的脚步入里,李绥始终跪在那儿,即使感觉到自阿姐离世后,彻夜难眠的疲惫在这一刻突然如风口的疾风齐齐向她袭来,即使感觉到山间的冷风越发浸入骨子,即使感觉到落在身上的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她也没有动摇分毫。
因为她深知,作为李家的儿女,作为一个清醒的局中人,她的一切所为无疑是对的,她不会后悔,也容不得后悔。
但作为阿娘的女儿,作为陈氏的后人,她无疑是背叛者,是错无可错的。
自问,她若是阿娘,若站在阿娘的位置上,面对背叛自己的夫婿,儿女,还有轰然衰败的家族,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岁月静好的过下去。
渐渐迅疾的雨声中,李绥默然阖上眼,悲凄和无奈一齐涌上心头,眸中温热间,泪水滚落下,与冰冷的雨水合在一起,什么也看不到了。
前世也罢,重来一世也好,长安的这一场局势里,从来对峙的只有陈氏、杨氏和李氏。
这是一场千百年来,亘古不变,无法两全的死局。
即便她通晓一切,即便她再重走无数遍,都无法改变。
“公主,求您了——”
听着窗外急雨拍打着格窗,绘春再也等不住,悲伤地哭着跪下去,跪在陈氏的膝前道:“山里寒凉,雨势这般大,是要淋坏身子的啊,求您见一见王妃罢——”
说话间,绘春不住落泪,一下又一下朝陈氏磕着头。
良久,久到绘春忍不住要悖逆陈氏的意思,去扶李绥进来时,终于听到一个再冷静不过的声音。
“让她进来罢。”
此话一出,绘春当即喜极而泣地爬起身,当她赶出看到风雨中屹立不倒的模糊身影时,几乎是扑上去焦急地扶起越发消瘦的李绥,与人合力将她扶入屋内,亲自侍奉她换了衣衫,烘烤了湿发,喝下了姜汤。
待到李绥终于入内,听到声音的陈氏并未抬头,只是低头对弈道:“看到我了,就回去罢。”
“阿娘。”
听到这一声喑哑的低唤,陈氏手中微顿,抬头间看到那个孤零零脸色苍白的女儿时,心间再如何抑制还是忍不住被揪扯着坠痛。
“我很好。”
寂静中,陈氏冷清看向面前消瘦的女儿,一字一句道:“今日以后,你们便不必来看我了。”
此话一出,李绥方暖和下来的身体顿时寒凉,几乎是同时,饶是经历两世的李绥也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慌乱喃喃道:“阿娘,是不要我了?”
犹如被抛弃的孩子般,陈氏听着这句话,脑海中不由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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