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或奚语。那语调短促有力,充满了焦躁和一种难以压抑的……贪婪!
“……长生天在上!该死的风雪!该死的唐狗!该死的燕贼!这鬼地方,金子没见到,命都要冻掉了!”一个粗嘎的声音用那异域语言抱怨着,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甲片轻微的碰撞声。
“闭嘴,巴图尔!”另一个更沉稳、但也同样充满戾气的声音响起,“抱怨能让你的皮囊暖和起来,还是能让那些守烽燧的燕狗眼睛瞎掉?大萨满的指引不会错!‘金狼埋骨,地火涌泉’,就在这片烽燧地下!找到那个泉眼,就能找到通往……那里的路!”
“可这鬼地方除了石头就是冻土!哪有什么泉眼?”第三个声音加入,带着年轻人的急躁,“头儿,我们是不是被那老家伙骗了?他只想让我们来这鬼地方送死,好独占……”
“住口!”那被称为“头儿”的沉稳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敢亵渎大萨满,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秃鹫!仔细找!这地方不对!感觉……太‘空’了!下面一定有东西!”
脚步声变得更加杂乱,似乎有好几个人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走动、敲打石壁。金属刮擦岩石的声音、靴子踢踹的声音、还有压抑的咒骂声混杂在一起,在地道里形成一种令人烦躁不安的回响。
裴旻的心沉了下去。胡商?不!听这甲胄碰撞声,看这寻找密道、谈论“金狼埋骨”的架势,这分明是一群武装到牙齿的、心怀叵测的胡人!是吐蕃的探子?还是回纥的密使?抑或是其他觊觎长安乱局的西域势力?他们口中的“大萨满”、“金狼埋骨”……指向的是什么?他们要找的泉眼……难道就是阿芜这条密道的出口所在?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对面的阿芜。青白冷光下,她的侧脸依旧冰冷如霜,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清晰地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机!显然,这些胡人,挡了他们的路!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火把燃烧时油脂噼啪作响的声音!橘红色的光芒开始从前方那条岔路的转角处渗透过来,在湿冷的石壁上投下晃动扭曲的巨大黑影!
“这里!头儿!这块石板声音不对!”一个兴奋的胡语喊声响起。
“撬开它!”那头领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激动。
铁器撬动石板的沉重摩擦声猛地响起!碎石簌簌落下!
火光瞬间大亮!几条裹着厚重皮袍、腰挎弯刀、背负弓箭的剽悍身影,出现在前方十几步外的岔路口!为首一人身材格外魁梧,满脸虬髯,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正指挥着两名手下用铁钎撬动一块嵌在地上的石板!
双方,在这狭窄逼仄的地道深处,猝不及防地遭遇了!
时间仿佛在撬棍与石板的刺耳摩擦声中凝固了一瞬。
橘红色的火把光芒跳跃着,瞬间将狭窄地道映照得如同炼狱一角,也将对峙双方脸上的每一丝惊愕、警惕、凶狠都照得纤毫毕现。胡人首领那鹰隼般的目光如刀,瞬间刺穿了昏暗,牢牢钉在裴旻和阿芜身上!他身后几个胡人手下反应极快,呛啷啷弯刀瞬间出鞘,冰冷的刀锋反射着火光,散发出嗜血的寒芒!
“什么人?!”首领的胡语咆哮如同炸雷,在地道中激起嗡嗡回响,震得人耳膜发疼。那声音里充满了被意外撞破秘密的暴怒和杀意!
阿芜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辩解!在那首领咆哮出口的刹那,她一直垂在身侧、包裹着布条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般猛地扬起!一道比地道黑暗更幽邃的乌光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射那胡人首领的咽喉!
正是那淬毒的夺命铁刺!
太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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