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鹰涧战事进入了第十天。北蛮王拓跋烈志在必得,再次祭出他惯用的战术——以精锐的“苍狼卫”为先锋,辅以大量步兵强攻隘口左侧相对平缓的斜坡,同时派遣一支擅长攀援的千人队,试图从右侧人迹罕至的峭壁进行奇袭,形成夹击之势。
然而,这一次,大靖军队的反应截然不同。
当“苍狼卫”顶着盾牌,咆哮着冲向左侧斜坡时,迎接他们的不再是零星的箭矢,而是早已计算好射程的、密集如蝗的床弩和火箭!巨大的弩箭轻易穿透盾牌,将悍勇的“苍狼卫”连人带甲钉在地上,火箭则点燃了预先洒在地上的火油,瞬间形成一道火墙,打乱了北蛮先锋的阵型,伤亡惨重。
几乎在同一时间,右侧峭壁之上。那支自以为行动隐秘的北蛮攀援队,刚刚利用钩索爬上第一道岩架,喘息未定,头顶就传来了滚石擂木的轰鸣声!大小不一的石块和沉重的滚木精准地朝着他们藏身的岩架砸落,许多人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砸落悬崖。幸存的北蛮兵惊恐地发现,他们选择的这条“秘径”的每一个可供歇脚的平台,似乎都早已被大靖守军标记,并准备好了“礼物”。
拓跋烈在中军大帐接到左右两路受挫、尤其是奇袭队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左侧斜坡的防御增强还可以解释为对方调整了部署,但右侧那条连他自己部落里都少有人知的峭壁小路,大靖军队怎么可能如此精准地设伏?
“废物!都是废物!”拓跋烈暴怒地掀翻了面前的桌案,酒水肉食洒了一地,“左侧强攻受挫也就罢了!右路奇袭怎么会暴露?那条路除了本王和几个亲卫统领,还有谁知道?说!是不是你们中间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血红的目光扫过帐内一众将领和部落首领,尤其是那几个并非他嫡系、来自其他部落的首领。众人被他看得心底发寒,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大汗息怒!”一名老成持重的将领硬着头皮道,“或许是……或许是大靖斥候偶然发现了那条路……”
“偶然?”拓跋烈冷笑,“偶然到能提前在所有落脚点布置滚石擂木?安远侯那个老匹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料事如神了?!”他根本不信。他坚信,一定是有内奸!而且这个内奸地位不低,能接触到他的核心作战计划!
大靖前沿指挥所内,气氛则相对沉稳。萧煜看着沙盘上代表北蛮溃退的标记,眼神冷静。左臂的伤处传来隐痛,但他毫不在意。
“世子,果然如您所料,拓跋烈派兵攀援‘鹰喙岩’。”一名副将钦佩地说道。那“鹰喙岩”路径,正是在萧煜默绘出的边防图上明确标注的、几条可供小股部队迂回的险道之一。
萧煜微微颔首:“拓跋烈性情急躁,初战受挫,必求奇招。鹰喙岩路径隐蔽,是他最可能的选择。传令下去,另外几处标注的险道,也需加派哨探,设置警铃和简易陷阱,不可松懈。”
“是!”
另一名副将补充道:“根据世子您提供的北部水源点信息,萧风侍卫长已带人成功破坏了拓跋烈大军主要取水点上游的三处小水源,并污染了另一处。虽不能断绝其供水,但足以让他们取水困难,增加其后勤压力。”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很好。让他继续骚扰,目标转向他们的草料堆放点。拓跋烈骑兵众多,断了草料,看他还能嚣张几时。”
接连的挫败和计划被精准预判,让拓跋烈的心态逐渐失衡。他不再完全信任手下的将领,尤其是那些来自其他部落的首领。
一次军事会议上,当一位来自黑石部落的首领提出一个看似合理的分兵诱敌建议时,拓跋烈死死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话,直到那首领额头冒汗,才冷冷道:“此计甚妙,就依首领之言。不过,为确保万无一失,请首领的亲卫队作为前锋,本王会派‘苍狼卫’紧随其后‘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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