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的绿色则如苔藓般滋生。
那些培养舱,特别是靠近爆炸中心的几个,外壁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营养液汩汩流出,混合着彩色的光雾,在地面汇成一片浑浊的、散发刺鼻气味的泥泞。舱内的人体滑落出来,瘫在泥泞中,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干瘪、起皱,如同曝晒多日的果实。
男人跪在离爆炸点最近的地方,双手捂着脸。他的面具早已碎裂脱落,露出底下真实的面容——那半张脸呈现出可怕的、彩色的坏死斑块。金色、蓝色、红色、绿色,如同拙劣的油画颜料泼洒在皮肤上,并且那些颜色还在微微蠕动,仿佛有生命。他的眼睛一只完好,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另一只则被蓝色的冰晶覆盖,失去了光泽。
“你……毁了我的……原料……”他嘶哑地说,声音如同漏气的风箱,每个字都带着血沫。
陆见野挣扎着爬起,踉跄着冲向车厢尽头的出口,掀开沉重的帆布帘,重新扑入那喧嚣、扭曲、令人窒息的黑市街道。
霓虹依旧频闪,叫卖和声依旧立体环绕,人群依旧在麻木或狂乱中蠕动。似乎无人察觉刚才车厢内发生的小小灾难。在这里,异常的动静或许本就是常态的一部分。
陆见野压低身形,混入人流,朝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隧道出口挤去。左肩的伤口像有一块烧红的铁烙在上面,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次灼痛。血腥味依旧引来了觊觎的目光,但他已顾不得那么多。
必须离开。带着夜鸦的线索,带着“旧水处理厂”这个地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挤过一群正在交易“短暂欢愉”的成瘾者,绕过几个蜷缩在墙角、伸手乞讨“一点点感觉”的空心人,出口那点来自上层缝隙的惨白微光已经在前方隐约可见。
就在他即将抵达出口时,脚步猛然刹住。
出口处,光线被几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他们穿着统一的深灰色制服,款式简洁到近乎冷酷,没有任何徽章标识,但那种规整与肃杀,与周围混乱的黑市格格不入。每个人都戴着全覆式的黑色呼吸面罩,面罩的眼部是两块暗红色的镜片,镜片后似乎有微小的光点在扫描。他们手中持有的武器形似长棍,但顶端是一个缓缓旋转的金属环,环内跳跃着细小的、幽蓝色的电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记忆清道夫。
净化局麾下最神秘、最令人畏惧的特种部队之一,专门清理非法情绪交易,手段酷烈,行事诡秘。他们手中的“记忆鞭挞者”,能在物理层面无害的情况下,直接释放高频情绪脉冲,冲击目标神经中枢,造成记忆损坏、人格紊乱,甚至永久性的意识空白。
而且,他们正好堵在唯一的出口前。
陆见野缓缓后退,想融入身后的人群,寻找其他岔路。
但身后,隧道另一端的阴影里,另外两个同样装束的清道夫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封死了退路。他们步伐一致,动作精准,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街道上的骚动瞬间停滞。叫卖声戛然而止,扬声器陷入死寂。商贩们以惊人的速度收起摊位,卷起商品,躲入阴影。成瘾者们僵在原地,脸上残留着未褪尽的迷醉或痛苦,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空心人们则茫然四顾,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本能地蜷缩得更紧。
一种冰冷的、绝对的寂静降临,只有霓虹灯管故障时的滋滋电流声,以及清道夫手中武器电弧跳跃的噼啪声,在隧道中清晰地回荡。
为首的清道夫上前一步。他的面罩镜片红光稳定地亮着,冰冷的电子合成音透过变声器传出,不带一丝情感起伏:
“检测到未注册高浓度情绪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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