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就别去了,学太多这些没有用的,分散精力。”
事情就这样被轻率地定了性。小小的反抗甚至没能激起一丝涟漪,就悄无声息地沉没了。
当晚,顾无双在异地酒店打来电话询问上课情况。电话是于如烟接的,她抢在林大强开口之前,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点家长里短热情的嗓门,对着话筒说道:“无双啊,没事,孩子送到了,你放心吧。是圈圈自己说不想去的,小孩子嘛,兴趣一阵一阵的,我们也得尊重孩子意愿不是?”
电话那头的顾无双似乎叹了口气,但隔着遥远的距离,终究没能再多说什么。
从此,那个每周三下午,总是在围棋培训班第一排正中央,坐得笔直、眼神专注地盯着棋盘的瘦小身影,再也没有出现過。
接下来的三年,时光悄然流逝。林小圈仿佛真的变了个人。他成了一个标准的“听话”的孩子,每天按时完成学校作业,考试成绩稳定在中上游,不惹麻烦,也几乎不再主动提起任何与学习无关的要求。他变得沉默了许多,那种曾经在棋盘上、在讲述自己天马行空的故事时才会迸发出来的灵气,似乎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了起来。
可只有最细心的顾无双,在一次帮儿子整理书桌时,偶然发现,在他抽屉的最深处,用一个柔软的绒布袋子仔细地包裹着,始终珍藏着一副云子棋子。那棋子触手温润,黑白子都磨得发亮,尤其是白子,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柔和的淡黄色,那是被小手无数次摩挲、思考后落子留下的痕迹。它们安静地躺在那里,像被埋葬的梦想,无声,却沉重。
有一次,顾无双忍不住,在儿子心情似乎不错的某个周末午后,试探着开口:“圈圈,妈妈看你还是很喜欢围棋的。要是……要是还想下棋,妈妈可以再帮你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合适的班,或者……”
“不用了,妈。”话还没说完,就被四年级的林小圈打断了。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平静得不像个十岁的孩子,没有抱怨,没有委屈,只有一种认命般的疏离,“学习更重要。我知道的。我没有时间学围棋。”
这话,恰好被周末来林家做客、正在客厅喝水的林小强听见。那一刻,林小强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把生锈的钝刀缓慢地切割着,传来一阵阵绵密而真切的痛楚。他太熟悉这种平静了——这不是懂事,这是希望被一次次否定、热情被一次次浇灭后,梦想被彻底埋葬时,才会产生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转机发生在四年级上学期。
十月,秋高气爽。学校宣传栏前贴出了一张崭新的、色彩鲜艳的通知——“校际围棋联赛报名启动!”。课间,学生们熙熙攘攘地围着公告栏。林小强永远记得那个画面:林小圈原本只是无意间路过,目光扫过那张通知时,就像黑暗中划过的火柴,他的眼睛像突然被投入了火种的干柴,“唰”地一下被点燃了,重新焕发出星辰般的光彩。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灵魂,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几行字,周围所有的喧嚣都仿佛离他远去。那股几乎被遗忘的热爱,如同蛰伏已久的火山,在这一刻看到了喷发的可能。
没有教练指导,没有培训班可以依赖,林小圈全靠着自己。他翻出了那副珍藏的云子,找出几本旧的围棋入门书,然后在网上搜寻各种棋谱和对弈视频。夜深人静时,他房间的台灯常常亮到很晚,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棋局,他一个人对着棋盘,默默摆谱,沉浸在那个只有黑白二色的世界里。
联赛那天,学校体育馆被临时布置成赛场,几十张棋桌整齐排列,气氛肃穆而紧张。小小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此起彼伏。林小圈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坐在一群或多或少经过专业训练、甚至有道场背景的对手中间,显得格外不起眼。
然而,就是在这个赛场上,发生了让所有熟悉他、以及不熟悉他的人都大吃一惊的事。他一路稳扎稳打,凭借着自己独特的理解和野路子般的韧劲,竟然跌跌撞撞地闯入了决赛。
决赛场上,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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