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
“不行,得出去瞧瞧!”
冷侵晴心中念头陡生时,“咣当!”窗门猛然砸下,烛火熄灭的瞬间,一个黑影随风自窗外灌入,嗷叫着张牙舞爪直扑过来。
“鬼面人!”她倒吸口冷气,急提内息纵身跃上屋梁。
“有刺客!”
与此同时,两名侍卫听见动静冲了进来,与那黑影打个照面,腿一下便软了,那哪是刺客,分明是才自坟堆里爬出的僵尸。“鬼呀!”两个侍卫转身欲逃,那鬼魅一个恶狗扑食已将两人压在身下,一人啃了一口。
“砰砰!”不等那鬼魅咬第三口,冷侵晴双掌齐发,道道银光裹挟着刺骨寒气,瞬间如蛛网将黑影缠成虫蛹。
就在此时,一个赤红小光球蓦地自窗外射来,精准击中虫蛹,“轰隆!”那鬼魅般的怪人炸成碎片。
“飞虎!”冷侵晴激动地自梁上一跃而下,“石家军可好?”
寅时三刻
刮了一夜的风终于停了,但冷侵晴心头阴霾如窗外漆黑的天色一般浓郁。石家军安然返回石背村的消息让她悬着的心落下一半,然而,她面前一份誊抄的、关于王后朱紫仪“通敌”案卷宗的摘要,令她无法安下另一半悬空的心。
梅若絮和昏聩的冷缺心仍在逍遥,有石家军掌腰,杀他二人倒也容易,但朱紫仪冤屈未能昭雪,便将背负一世骂名。这不是冷侵晴要的结果。可是关于王后冤屈之事,她所知不多,不想梅若絮竟将把柄送上门了。
她脑中闪过方才那鬼魅狰狞的鬼脸……
“公主,夜深了,早些安歇吧。”石飞燕端着一盏安神茶轻手轻脚进来,神情局促。每逢冷侵晴走神,她便自责不已。
“无妨,再看片刻。”冷侵晴接过茶盏,热气氤氲了她冷凝的眉眼,“飞虎可歇息了?”
“嗯,他累坏了。才安置好小静子与小桂子,转身沾枕头就着。”飞燕点头,犹豫了一下,“公主,关于曼陀罗的事……我……”
“过去之事,不必再提。”冷侵晴打断她,“去睡吧,明日还有要事。”
飞燕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默默退下了。
卷宗上的字迹仿佛扭曲起来,化作梅若絮那张虚伪娇媚的脸。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眸底只剩下磐石般的冷硬。复仇的棋局,才刚刚开始。她拿起朱笔,在“朱王后手迹”几个字上,重重画了一个圈,而后合上卷宗,抽出一本宫斗话本看了起来。
十日后,涟晴宫。
晨光微熹,冷侵晴端坐梳妆台前,凤眼微眯,睡意迷离。
“公主,您睁眼瞧瞧,这个妆容可还满意?”
穿红着绿的一个宫女,呲着牙花子媚笑,脸上的粉很厚瞧着却不违和,不知用的什么脂粉,想必定是好的贵的。
“荷菊,把那大红的步摇给本宫摘了,非年非节,如此招摇!况且母后尚在冷宫,如此不知避讳岂不落人口实?”
冷侵晴略抬了抬眼角,复又阖上,淡淡说道。
铜镜中,一双玉手飞快地摘下步摇换上一朵绢花。
“大胆荷菊,谁让你给本宫戴枝粉色绢花?”冷侵晴猛然睁开眼睛勃然大怒,“啪”的一声,将妆奁盒打翻在地,“本宫母后虽在冷宫,与本宫何干?堂堂公主,千金之体,竟然佩戴小主们佩戴之色,不知者还以为父王虐待了本宫,岂非给父王招黑?”
“公主息怒!公主生气惩罚奴婢便是,切莫气坏了身子!”
婢女荷菊自扇两下耳光后,大气儿也不敢出,跪在地上一根根捡拾满地散落的首饰。
……
荷菊,可是公主的首席侍女,公主待她向来宽厚,今日竟然被公主如此刁难!
门外端茶、捧衣、执帚等候的几位侍女们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目光。
“公主性情大变,心思缜密不说,还骄横异常,任何人亲近不得!”
“那是自然!公主重获圣恩嘛,听说公主打猎归来收获颇丰,给大王带回的猎物足有三马车,全是稀罕物!什么九尾狐狸三足乌鸦……”
“嘘!你们可知,公主进献三马车猎物,君王不过是眼皮子略翻翻,真正打动君王的只一物,麒麟。传闻那肉食之可长生不老,君王当即龙颜大悦。”
“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贵妃娘娘枕边风厉害!听桂花说,公主此番归来送给贵妃娘娘的那颗绿宝石更是不得了……”
“啧啧,公主果然拿得起放得下,这就把亲娘忘得干净了!”
“嘘!”
“公主自小便受宠,自来便骄横,只是,何曾无理过!”
……
屏风后,紫苏、桔梗、防风,三个河西大丫头自以为她听不懂乡音聊得火热,冷侵晴嘴角一勾目光仍转回荷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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