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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弥撒”吧?他带着假装是“自己人”但是“教友”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不信者”的神情和动作,走向后排的座位,因为紧张,他觉得自己衣服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都那么明显。
倒数第二排的一个穿着讲究的、带着上层人士很常见的大概从上海流行到哈尔滨的那种礼貌的男士,觉察到后面突然进来一个人,他微微地向严肃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
严肃无法跟上他们的节奏,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就在那里保护“静音状态”,大概出于对前排男子那个微小的礼貌回敬,他也不敢贸然抽身就离开。
礼拜终于结束了。严肃叹了口气。
前排的男子带着“传道”的热情——严肃很理解这种热情,在他的家乡以及在他所在的城市,这些人“纠缠式”地、勤奋地向人传道。还记得他的一个几岁的侄子,在争辩中屡屡落败,但是仍然缠着他,最后一次,他哭着向严肃说:
“叔叔,我知道我的文化水平比不上你,也辩不过你。但是神确实爱你啊。”
严肃带着理性上占据“压倒性优势”的优越感,叹了口气,说:
“你既然都哭着求我,那我要仔细考虑考虑,那我就相信了他吧。”
从这个男人身上读到的这种熟悉的热情,让严肃天然地产生抗拒,连他自己的肩膀都“回避”式地闪到了一边。
“你是新来的教友吧?你老家哪里的?在哪里高就?”
严肃掩饰了自己瞬间产生的一种被“抓现行”的局促感,不假思索地说道:
“是的,我也是教友。我老家是XX省的,目前在做一个会计。”
他前面说的“教友”两个字,似乎瞬间触发了他由于撒谎而产生的内疚和内疚掩饰机制,以至于他后半句话没说完,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耸动了一下。
“您是刚来到哈尔滨吧?”
严肃尴尬地下意识地偷看了一下自己一副风尘仆仆的形象。他到现在连脸都没有赶上洗。
“啊啊,对对。刚来哈尔滨。我想找一份英文报纸看看。”
严肃感觉没有什么话头可说,连自己上哈尔滨的目的都透露给了这个刚见面的陌生人。
“您懂英文啊?”
他一边伸出右手,用力地握住严肃仓促伸出的右手。
“小弟叫蒋之栋,留美建筑学博士,目前在一家建筑公司当差。Nice to meet you!”
严肃感觉到在海上漂浮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救生圈一样。
“我也懂一点英语哈。水平还行。”
他也似乎看到了一点求一份更体面的职务的希望。
他跟英语的纠缠和情缘,从大学中午下课后只身一人在图书馆看《中国日报》开始。
“那太巧了!我们正准备在道外建一家银行——哈尔滨道外汇丰银行,需要懂英语的人担任工人的主管。”
严肃的眼睛里突然放光,他的声音里面又带着一丝丝的不相信。
“我行啊!我能干这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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