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当所有的学生都已离开,日暮霞光几乎快坠入地平线,走过滴水声清晰可辨的长廊,往画室内望去,少女就在这里,无数次画着画过无数次的石像。
第一天是这样,第二天是这样,第三天是这样……每一天都是如此。
发现普兰还在画室、提醒着天色已晚、指导绘画的技巧,这几乎成了虚和普兰的默契,成了两人在寂静世界的另类日常。
……
最后的日子如期而至,但到了评审考核的时间,普兰迟迟没有呈交画作。
落日黄昏,放学的铃声熄灭了,再度回归寂静的校园,虚又一次走进画室。
推开门,炙热的余晖映入眼帘,大片大片的橘色透过橱窗进入画室,将所有的一切都染成夕阳的火红色。
晚风吹得窗帘不断摇摆,也吹动了少女栗色的头发随风摇曳。
熟悉的位置,画室的中央,普兰就在那里等候,等着必然遇见之人到来。
刨短的铅笔静静躺在笔袋里,她的面前是用画架支撑的画板,画板上是一幅全新的素描,画板之下是堆了满地的纸团。
“老师,请看,这就是我的答卷。”
“无数次画,重复无数遍,寻找无数遍,只为了画出最契合的一幅画。”
虚接近那幅素描,仔细端详,素描的排线如溪水般流畅,又如柳絮般柔美。
无数次的练习,无数次错了重画、修改无数遍才能得到的精确的造型比例。
那无疑就是石膏像,从普兰眼里看见的石膏像。
“恭喜你,合格了。”
“不只是这样。”
普兰轻轻摇头。
她走到画室的另一边,原本摆放石膏像的地方,有一幅被画布遮盖的画作。
掀开画布,外界的金辉洒在画上,似乎为这幅素描装上镶金的边框。
白纸上不是冰冷的石膏像,而是一个人的模样、两方都很熟悉的人。
画中的人摆着不擅长的笑脸,他戴着大大的墨镜,非常古怪,但是从这幅画上,每一道线条、每一个擦痕、每一片阴影,都能感觉到画家的浓浓情感。
感谢的情感。
尊敬的情感。
以及……
“画作是超越声音的语言,画就像镜子,刻画别的事物的同时,每一寸落笔的地方也在刻画作者的内心。”
“即使是黑白的素描,用心去看,就能从其中看见丰富的色彩。”
“老师,你能看出来吗?我藏在这幅画中的、诞生已久的心意。”
……
没错!就是这样!
虚觉得目前为止的演出效果,实在是无可挑剔、非常完美!
此时此刻,剧目步入尾声,只要把最后一段演完就能稳操胜券。
由于编写匆忙,剧本对于最后一幕的描写比较模糊:
「教师指出画作的不足之处,这让学生有点不知所措」
「但是心意依然传达到了,教师表示还要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教导她」
几乎像是小说的语句。
动作、台词、神态,什么都没写,这该怎么办才好?
无论如何,指出画作的不足是确认无疑的事情,随便找点茬就行了吧?
普兰毕竟不是画家,这幅素描的问题也不少,画圈还是很容易的。
……
这是饱含心意的肖像画,正由于每天放学的陪伴,普兰才能创作出这幅画。
每一个细节都是普兰对虚的了解,画是镜子,倒映出普兰心中的虚的印象。
虚很欣慰,淡淡微笑,捧起这幅画,仿佛在看另一个自己:
“普兰,你真的非常用心,去观察、去感受身边的一切。”
“这就是画的真谛:用另一种方式绘制自己的内心世界。”
赞许过后,作为教师,虚指出了这幅画的不足之处:
“但是,这个匈腔会不会太小了?”
“匈……腔?”
虚点了点头,耐心解释道:
“你的几何构型很完美,只是在画这幅画时,你是根据自己的情况猜测别人的匈围吧?”
“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同理每个人的比例也不尽相同。”
“男性和女性的身体结构不一样,匈部的大小自然也有差距。”
“固然男女是有相近的情况,但是从你自己的……”
一不小心说得太多了。
猛然回神,浓浓的杀意扑面而来,这让虚神经紧绷、立即闭口。
普兰的眼里闪着血色的光芒,她的身上散发着恐怖窒息的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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