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现在,其中的含义远远比这更多。
老者又说了些什么。
少女只是低着头,没有回答。
老者没有生气,重复着又说了一遍。
少女的眼睛隐约显出光,默默抬起头。
黄昏的色彩尚未散尽,沾在老者的银发上,映出光华。
老者正在讲述的,是关于时间、关于执着的、漫长的故事。
故事的内容跨越了十年,跨越生与死的距离,跨越希望与绝望的长河。
那同样是关于放弃与回头的故事。
无比真切的故事。
终于,老者的故事讲完了,又是无声的静谧。
老者在邀请什么。
一方在犹豫着,一方在等待着,良久,前者似乎决定了什么。
少女的手有些颤然,可依然还是从包中取出一根暗红的笛子。
放在脣边,按下笛孔。
……
“自小开始,我无论做什么事都很艰难,久而久之,便选择了忍耐。”
“逑姐,和能轻易做到完美的你不同,我只有付出数倍的努力,才能完成一件微小的事。”
自己不是天才,离佩秋有这样的自觉。
如果不是天才的话,自然要面临挫折,埋头努力,所以跌倒不是难事。
即便是真正被流放了,离佩秋亦还是这样的思想。
或许,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崇敬出身名门的君子逑。
“…………”
“你、真的了解过我的家族,君子家吗?”
君子逑沉默许久,最终放下一切表情,冷淡淡地说道。
“端庄高雅、成熟冷静,或许在你看来,已经是女性的矜持。”
“但君子家的家规,是让女性精通琴棋书画、缝唱烹织,无一不能例外。”
“在此之上,更多的是要明确三从四德,忍辱负重,不允许有超过旧礼之外的性格和自由,由此带来贤淑美丽,这就是所谓的理想女性。”
君子逑抬起头,眼神尖锐。
“也就是所谓的窈窕淑女。”
“你觉得是令人憧憬的存在吗?”
问着,听着。
离佩秋陷入呆滞,他从未想到,名门的君子家,竟会有这样的陋习。
“怎么……会……”
“这就是真相,潜藏在美好之后的真相。”
“也是我决意脱离家族规章,打破礼仪的理由。”
这似乎给君子逑的种种奇怪行为作出解释。
种植冬花,不让外人涉足,只等无人问津的季节,独自享受宁静的美丽。
这并非女权主义,只是作为对压抑性情的反抗,争取自己唯一自由的话语。
“世人偏偏想着窈窕淑女,幻想着有完美的佳人作为伴侣。”
“为此,他们对女性做出种种规定,却对自己毫无要求,一味妄图索取更好的,而自己什么都没做,这实在是太可笑,又太可悲了。”
君子逑的抱怨到底为止。
“之所以说这些,绝无诉苦的意味———你就没有发现吗?”
“你的失败,和历史上备受负重的女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失败……么。”
确实,君子逑指明了症结。
离佩秋的努力,再如何付出,终究只是改变了几个人,最多不过是业界。
然而,假如没有让人们真正醒悟过来,他的牺牲,注定是没有回报的。
但是、怎么做?
他不止一次宣言过要让人们重拾对音乐的记忆,却毫无办法,以失败告终。
“逑姐……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等待,寻找契机。”
“契机?”
“等待一个契机,让市民知道没有音乐的生活是糟糕的。”
“让他们自行领悟、自行寻找,不依靠别人来改变,不指望别人为他们做什么,而是自己改变、自己争取,自己挽回失去的歌谣。”
君子逑回答道。
而离佩秋,貌似找到全新的道路,眼袋淡去,眼神恢复光泽。
“试着朝这条路去努力一番如何?我会帮助你的。”
君子逑向离佩秋申出手。
“啊,今后也拜托了。”
笑着,离佩秋握住了那只手。
……
笛声悠扬,恰似失去的鸟儿的歌声,婉转动听,惹人怜爱、陶醉。
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在那被忘却的地点,十年前的一切,仿佛重现。
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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