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逊样,进去就跪!”
“要我说啊!咱家朔楼就是跟那贼道士混太久了!”一旁的老四蓝云笑起来:“皇上以前靠淮西人打天下,以后还得靠咱这群淮西人坐天下!六弟莫虑!”
听到这,蓝朔楼终于忍不了了。
他用力挥起巴掌,冷不丁把蓝逸推了个趔趄,接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大步来到栓马桩前,解下自己的战马,扯缰而走。
“你们真不知死!”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他也不管身后这群兄弟们异样的神色,独自跨上马背,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
武英殿内,朱元璋向旁侧的锦缎屏风瞥去一眼,轻声道:“出来吧。”
随着话音落下,屏风后人影闪动,身穿四团龙纹黄袍的太子朱标缓缓走出。
史载太子朱标“性宽仁”,观此果然:
和眉宇间锋芒毕露的父亲不同,这位太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龙纹袍服裹身却无半点骄矜气,反似儒生长衫般温厚。
最妙的是那一双丹凤眼,启闭间慈光常常流露,俨然一张悲天悯人的好人骨相。
“儿臣叩见父皇。”太子拾袍阖首,跪拜天子。
“标儿免礼。”朱元璋轻轻摆手,而后发出一声叹息。
“洪武十四年南征前,你曾数次进谏。”帝王目色沉沉,如盘踞在御案后的老龙:“你言燕王就藩未稳,不宜此时征调北平三护卫随军;又诘问为何以颍国公为主帅,处处节制永昌侯。”
朱元璋起身走下玉阶,亲手扶起朱标,脚步声响惊得廊下铜鹤香薰簌簌落灰。
“此刻,你可参透父王深意?”朱元璋声音中激荡出冷意,“你那好舅舅的野心,都快要藏不住了。”
朱标闻言抬起头来,目色中浮现出忧虑:“父皇,颍国公大军尚在滇南清剿元孽,此时若动蓝玉义子……”
“所以咱留了这些小辈一命!”
朱元璋截断话头,他嗓音低沉掷地有声:“就像猎户养着最凶的猎犬。”他抓起朱标的手按在他自己的心口上,“但绳子要始终攥在猎人手里。”
朱标看着眼前的帝王,迟疑了半下,犹豫道:“父皇不怕养虎为患?”
朱元璋嘴角扯出笑意:“怕的是猛虎独行,若是两虎相争……”
朱标眼睛顿时一亮:“儿臣明白了,所以您安排西平侯沐英一同出征,是要让他们争着当看门犬。”
“错了,是要让他们以为在争肉骨头。”
殿外更鼓骤响,朱标看着眼前的父亲,突然明白那七人为何能活着走出武英殿。
“毛骧!”朱元璋过转身,对身后躬身待旨的毛骧令道:“传令中书省,蓝玉麾下七子各赏银千两,择日返营继续军前效力。”
“独留那个跪得最快的,授金吾卫百户衔。”
朱标瞳孔微缩,他有些不解父亲为何这样安排。
“父皇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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