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敢请问御史大人,他们究竟犯了何罪?”
沈肆坐在上首,神情疏冷,那头顶的匾额悬挂着肃纪正纲四字,无形便沉沉压下了压力,让路元几乎顶不住。
沈肆冷笑一声:“那路镇抚使倒是管的好手下,一个个贪赃枉法,私受贿赂。”
“本官现在倒是想知晓,是你纵容手下,还是你言传身教?”
不轻不重的声音,路元却被这话吓了一跳。
他赶紧跪下去朝着沈肆道:“还请大人明鉴,下官的确不知情手下居然犯此大罪,下官也从未收受过贿银。”
路元这时候也不争辩那两人是不是收了银子。
沈肆既然把人叫到了这里,那定然是有确凿证据的,要是争辩,反而雪上加霜。
再有,自己的手下他知晓,从那些被抓捕进来的人身上捞油水是常有的事情,他手下的人也知道孝敬,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说起来,或者深查起来,他也要遭殃。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沈肆居然将眼睛放在了这些小吏身上。
两个小旗的错处他竟也知晓,不由又对沈肆害怕了一分,自己平日里小心谨慎,但万一被抓住了把柄呢?
就如这次,真要治罪,沈肆往上一封奏折说他玩忽职守,纵容手下,那他官职都保不住了。
沈肆负着手,颀长的身形走到跪在地上的路元面前定住:“哦?我得来的消息是,贿赂这两个小旗的人,是顾家的二夫人。”
“据本官所知,顾洵被东司房的人抓来送去了你那里,一直没招认。”
“顾浔你应该认识,你更知道他身后有什么关系,怎么,谢家没人为他求情?”
沈肆说到这个份上,路元还有什么不懂的。
那意思是自己两个手下收了顾二夫人的贿,说他看着妻弟的面子,故意给顾洵放水,来问他的罪了。
路元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冤,一来他刚开始是有那个心思,让人去给谢玉恒问了的,谢玉恒说公事公办,他也就明白了,本来就没打算放过顾洵。
之所以拖了这么几天,也是那顾洵被打得半死都不招人,毕竟还是国子监的学生,也不能真将人给打死了,再有他知道手底下的人收了银子,想着先拖拖就是,刚开始嘴硬寻常,但没几个能撑够十天的。
哪里能想到,这么点巴掌大的事情,居然被都察院的给盯上了,还是被沈肆盯上的。
这点事竟值得他亲自过问。
但这时候路元已经不敢多想其他的,他现在是绝不能承认是给顾洵放水的。
也更不能承认知道手下受贿这事。
他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沈肆,语气急促:“那顾洵的确与我妻弟的妻子是表亲,但我妻弟从未给顾洵求过情,还让我秉公处置。”
“之所以拖了几日,是那顾洵先是招人,后头又不认了,这才拖着。”
沈肆挑眉。
他垂眼看着路元大汗淋漓又急切的神情,那眼神不像是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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